“云儿莫怕,咱们都会没事的。”
恰在此时,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依偎前行的二人满头白。
下山的路本就漫长曲折,宋奕又身负重伤。
最终,他还是如计云舒担忧的那般,一头栽倒在了漫天风雪中。
“宋奕你醒醒!宋奕!”
计云舒艰难地爬起,将宋奕翻过身来,颤巍巍地去探他的呼吸。
还好还好,还有气儿。
考虑到天色渐暗,寒鸦他们搜寻困难,为了宋奕多一丝生机,计云舒毅然背起他,朝山下走去。
宋奕很重,真的很重,像他偏执而沉重的爱意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没事的,我带你回去,你不会有事的。”
“宋奕,我欠你一条命,你不能有事。”
她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不知是在安慰宋奕,还是在安慰自己。
大雪过后,洁白雪地上留下两行脚印和殷红的血迹,有她的,也有宋奕的。
终于,不知忍痛走了多久,她听到了寒鸦的声音。
她放下宋奕,竭尽全力地呐喊起来。
“寒鸦!寒鸦!我们在这儿!”
不远处,又一排排火光正向这边疾速靠近,她如释重负,虚脱而安然地瘫倒在地。
太好了……
“娘娘!陛下!”
寒鸦带着人急急赶来,瞧见这一幕,惊骇欲死。
她忙背起计云舒,吩咐身后影卫将宋奕抬下山,又问起凌煜。
“凌大人昏迷在山上。”计云舒回道。
寒鸦又遣了几个人上山去搜寻凌煜,而后带着计云舒下了山。
在山下的营帐中简单给重伤的宋奕做了包扎后,寒鸦快马护送二人回了宫。
高裕在关雎宫外急得来回踱步,乍一见影卫抬着满身是血的宋奕进殿,他立时两眼发黑,险些晕死过去。
“陛下!快!快传太医!”
宫内烛火通明,太医院的老院首们在内殿救治宋奕,刘詹则在外殿替计云舒拔箭。
“娘娘,也许会有些疼,您忍一忍。”
计云舒很心慌,接过寒鸦递过来的锦帕咬在口中,瑟瑟地点头。
刘詹正准备拔,见她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他好心提醒。
“娘娘您还是将头转过去罢,免得害怕。”
他也怕他还没动手,她便先将自己吓晕了。
“好。”
计云舒依言撇过头去,下一瞬,刘詹立时稳准狠地拔出了箭矢。
“呜!!”
计云舒咬着锦帕痛苦地闷嚎,眼前发黑,险些痛晕过去。
寒冬腊月,她硬是疼出了一头的冷汗。
寒鸦担忧地替她擦去,哽咽道:“娘娘再忍一忍,刘太医已经在包扎了。”
喝完药后,计云舒虚弱地靠在小榻上,缓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