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固执要寻的路,在此时发挥了作用,能避开谢故白的眼线,绕路带他们往前走。
只不过……她走不远,最多在下个村子交代完事情她就要折返了,否则……谢故白会带人彻查,到时都走不了。
婆婆一路上絮絮叨叨,她的话捋不清楚,但隐隐约约又记得什么事,沈知梨望着她揣在怀中的画像,这是她活下去的执念。
沈知梨有一下没一下给她搭腔,只能告诉她,她会找到他们的。
可是……他们都死了。
婆婆闻言很是开心,一路上手舞足蹈,时不时还哼个小曲哄昏迷不醒的宋安睡觉。
过没一会儿,她又乐乐呵呵说:“哄睡了哄睡了。”
他们在次日夜里到了村子,入村未惊扰他人,而是找到一家简陋的医馆,让大夫给宋安处理伤势。
随后,沈知梨借来笔纸,把画制好的行路图交给大夫,顺便给了他一打钱,又在马夫那买来马车。
沈知梨还是不放心,钱财分散,给宋安和婆婆怀里都塞了些,以便不时之需。
她把给君辞的密信放置在宋安怀中。
又取下金簪交给勉强信得过的大夫,交代他跟着路线去往药谷,不要在村子多做停留,也不可走近路,好话坏话说尽。
好在大夫是个孤身的老实人,无牵无挂,也可怜宋安,便应下了远行的事。
“你把金簪交给穿校服的弟子,这是我给他们的信,见到信他们会付你多倍金银。”
沈知梨注视他们悄无声息的连夜离开,直到马车消失夜幕,她才放心转身折反,往另一个方向去。
第132章赌徒(8)
沈知梨为制造假象,她在脑海里构建一处从荒村往另一个方向逃走的路线,这么去能掩盖宋安的痕迹,也能盖过她知晓的路线,不让他人怀疑。
距离她答应的三天还有几个时辰,沈知梨没有片刻休息,一股脑的往前跑。
沈知梨没吃没喝,已经跑不动了,胳膊早就没了知觉,此时的她拖着步子往前走,头脑发涨,两眼昏花,嘴唇干涩泛白。
她要坚持着再往前一点,这样就能离宋安远些再远些。
昏黄的霞光闪在层层摇曳的树影中,眼前出现凌乱的重影,脚下一个没注意,踢到断裂的树枝,她整个人身子不稳栽了下去。
尖锐的石块清晰出现在眼前的刹那,一只有力的胳膊稳稳托住她,将她捞了起来。
“阿梨,急匆匆的这是去哪?”
沈知梨霎时汗毛竖起,一掌推开他,拉开距离,她面色苍白踉跄了两下稳住身子。
“谢……谢故白……”
他的身后跟着一伙人,杨邶左右张望一番,随后便有人来报,在附近没看见宋安的身影。
沈知梨:“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到时间我自会回去……”
她猜的果然没错,宋安是他能操纵她的把柄,谢故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幸好她一刻未停。
谢故白掐住她的下颚,让她昂起头来,语气“温柔”哄道:“约定时间?等到时候阿梨怕是离京千里了。”
杨邶:“公子,宋安没找到。”
谢故白眸色黯淡,拇指在她下颚摸索,“宋安身受重伤,我带他回去疗伤。”
沈知梨冷笑道:“疗伤?难道不是为了控制我而留下的人质,你只会吊他一口气,是死是活,被你做成人彘,也不是没可能。”
计谋遭揭穿,谢故白嘴角的笑淡下,横过眸子对杨邶命令道:“去搜。”
谢故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双眼猩红死死捏住她的下颚,恨不得将骨头碾碎,嘴角抽搐道:“阿梨是自己说,还是我搜个底朝天?”
沈知梨疼得皱起眉头,攥住他的手腕,“我没有说不回去……”
他加大力度,让沈知梨的话堵在喉咙,“是吗?若不是我的人发现你跑了,我能等到你吗?”
沈知梨下颚像被卸了一般的疼,眼泪直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滚烫的泪砸在谢故白的指上,才令他转回理智,他松开沈知梨给她抹去泪水。
“阿梨不会跑的对吗?”
沈知梨望着团团围住她的人,别过脸躲开他的手,“让他们回来,我只是出来透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