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用不用!我找黑元宵买来好多材料,捣鼓一天才弄出来的,你看是蓝色的蝴蝶纸鸢。”
鹤承渊盯着她手里的“纸鸢”发呆,那分明不是蓝色是红色,也不是什么纸鸢,是红色的蝴蝶花灯。
虽然觉得奇怪,但他还是应了下来。
阳光下的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跑得很快,纸鸢高高飞在碧空,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到看不见它的痕迹。
少女满脸笑意,“阿渊!你看我放的够不够高?!”
鹤承渊仰头看去,“纸鸢”没了影子,只有成团的云在聚拢,厚云堆积,阳光却一点没被遮挡,依然耀眼。
他勾起唇角注视她朝他奔来的身影,痴迷答道:“很高。”
天上乌云密布,小卒头一回随泠川踏足后院这块禁地,“泠将首,下雨了,主君不回屋坐在秋千上做什么?”
绵绵细雨中,玄金锦袍光芒黯淡,红色蝴蝶花灯淋湿狼狈倒地,鹤承渊沉静着坐于布满花枝的秋千,秋千缓缓晃动,他低垂眼眸,双目空洞无神看着金鱼跃出水面,溅起水花。
泠川攥紧手里的伞没有说话。
小时四处张望,“主君总问你阿梨想吃什么,又说要给她推秋千,这女子到底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主君藏着不让我们见吗?”他扯了扯泠川的袖角,“泠将首,你带我来是不是要看那个女子,在哪呢?”
“对了,下这么大的雨,主君是和她吵架了吗?他怎么独自坐在秋千上,我们这伞还送不送啊?”
鹤承渊这时突然开口道:“阿梨,这鱼不能吃,玩玩要丢回去,我让黑元宵给你买点鲈鱼来放里面,下次想吃,我给你抓来。”
他的语气很温柔,甚至带着宠溺又无奈的淡笑。
小时汗毛霎时竖起,猛然转头看向泠川,“???”
小时压低声音问道:“这、这这,主君是在和、和谁说话?”
泠川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去买鲈鱼,要是主君明天没看到池子里的鲈鱼,沈小姐没吃着,我们会掉脑袋。”
小时发怵,“沈、沈小姐又是谁啊?她怎么吃啊……后院没、没人啊。”
鹤承渊照常出门,照常归来,魔宫里除了那只花包以外,没有半点沈小姐留下的痕迹。
小时再也不好奇后院的秘密了,他每日每夜跟在泠川身边,生怕泠川把他丢下,万一主君要什么没及时买回来,他的脑袋就要不保了。
泠川今日买了一堆菜,小时又瞧见主君杀完人回来沐浴更衣后转头去了膳房,抓来一条鱼开膛破肚做了一堆饭菜,放在后院的石桌上也不吃,却盯着空处发呆。
又过了一段日子,听说主君去大昭帮忙平了乱敌,他习惯在前宫洗去血腥之气再回后院。
下雪了,主君在后院从初雪到雪化连门都没跨出来过,泠将首说主君要留在院子里堆雪人,是沈小姐的旨意。
这沈小姐到底是何人,从没见过却万事挂在主君嘴边。
初春花开时,泠川敲响紧闭的后院门,小时赶紧扯住他,“将首,做、做什么啊,主君他这么多日没出门,这番打扰,会发飙的……”
话没说完,后院门从内打开,小时两眼瞪圆,外头的雪都化了精光,唯有这后院用魔气维持,花雪共存,他第一次见到了那名女子的面容。
雪人雕刻的惟妙惟肖,神态灵动,笑意荡漾。池边钓鱼,摘花别耳……
小时下巴惊得合不拢,“将首……这就是主君挂念的沈小姐?”
泠川神色淡定,对此习以为常,“主君……”
鹤承渊披着松垮睡袍,掀起眼皮,语气冰冷,“何事?”
小时往泠川身后躲,“要、要生气了。”
泠川安抚小时,“无事。”
虽是这般说,但行动上还是将小时拦在身后,如今的鹤承渊喜怒无常、臆想症发,杀人只是抬手的事,连他也不敢激怒,只能顺着来。
他取出怀中信件递过去,“前线来信,谢故白在大昭边境现身。”
鹤承渊眸子凝起,锁住那封信,转身关了门,“我知道了,后日启程。”
出远门要与阿梨交代一声,省的她担心。
……
前线边境,傀儡不痛不痒,难以杀死,磨得大昭士兵丧失士气,心神俱疲,颓在边境连败两座城池。
谢故白贼心不死,一心只想夺回大昭,手下用寄生娃娃的两大傀儡师死后,活死人做不出来,他便杀人做傀儡,手段卑劣。听闻他也在寻找沈知梨的下落,大昭境内已经出现不少祸乱百姓的傀儡,仙宗死伤过多,如今拼拼凑凑不足五十个宗门,以至于根本抽不开身消灭这些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