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无论世事如何磋磨她,她都不在乎,都要保留对他的情意一样。
这样狂热而赤诚的爱,衡羿轮转那么多世,都未曾见过。
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本想用手巾,给狂热的小信徒擦擦脸。
可是又怕她醒过来,最后只能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后,心里像是有股莫名的情绪在堵着。
贺平安的呼噜又很大声。
他忍不住踹了贺平安一脚,贺平安猛地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回过身抱住他:“怎么啦,婆娘?”
衡羿心下一颤。
他在天上看了他们三十年,觉得贺平安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
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一边把花祝年作践到尘埃里,一边又将她视如珍宝。
夜里稍微有点动静,第一时间想着抱她。
哪怕她重重地踹了他一脚。
衡羿记得,他们刚结婚不久,有一次,贺平安故意折磨花祝年,折磨得有些狠了,让她吐了很久。
花祝年那时候就是趁他睡着了,重重地踢了他一脚。
结果,他也是在睡梦中,第一时间抱她,担心她有什么事。
完全忽略了,她刚刚狠踹了他一脚,只当是喊醒他的正常方式。
那次她有些心软。
后来,就没再报复过他了。
晚上也任由他做什么事,只要他别做得太过分,她是想跟他相敬如宾的。
或许是因为失去过挚爱的缘故,花祝年很难再投入到热烈深沉的爱里。
她不会再爱上什么人了。
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贺平安的错,衡羿知道,是自己的错。
一夜无眠。
早上醒来的时候,贺平安大喊一声:“你怎么在我怀里?我那么大一个婆娘呢?”
衡羿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贺大叔,你忘了?昨晚家里闹老鼠……”
还不等他说完,贺平安就:“奥奥,想起来了。”
他越过衡羿,直接跳下了床,准备去书房找花祝年。
结果,却看见她在外面,跟鲁大梁的婆娘聊天。
贺平安忍不住,装作没事人一样,凑过去听。
“我害怕再次来人抢,就想着赶紧给姑娘找个婆家。”
花祝年紧张道:“这婆家可不能乱找!一辈子的事,到时候,可别委屈了姑娘。”
贺平安在一旁不屑地轻嗤一声,好像她嫁给他,就委屈了她一样。
鲁大梁的婆娘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当娘的怎么可能不心疼姑娘呢?可是,你说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哪有那么长的时间,能好好给她挑婆家啊?我看昨天,就已经有提前预定的了。就是怕自家姑娘被人抢了去,赶紧找个男人嫁了,这样也多一个保护她的人。”
“就隔壁镇子上的几个大户人家,一时间每家都收了好几门妾室呢!”
花祝年听完不免有些难过:“这群趁火打劫的杂种!好好的姑娘,干嘛给人做妾室?那多委屈啊!哪怕找个不那么有钱的人家,也好过进门后受那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