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也不再含糊了,浑水才有鱼,屋里能乱成这样,搞不好就能找到吃的。
东找西翻拉抽屉,果真就在一个抽屉里发现半块剩饼,放在手里捏了捏,凭干硬的感觉估计得两天了,三嚼五口下了肚,喝了几杯凉水。
走了半宿的夜路,浑身酸疲,看了看洁白的床单,再看了看自己身上军装的污泥,想了想把军装外衣裤都脱了,只穿了个衬衣短裤,在床角后面看见有个便桶就哗啦啦地放了个水,然后就直接靠在床上躺下,一丝淡淡的女人馨香扑面而来十分好闻,胡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胡义很久以来都没有睡得这么深沉过,也许是因为真的疲惫了,也许是因为医院的味道,也许是因为这间不会被打扰的乱糟糟屋子,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总之睡得几乎不省人事。
中午,周晚萍回来了一趟,进屋后见胡义居然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得十分香甜还在打鼾,叫他几声也没回应,于是把带回的午饭扔在书桌上,便蹑手蹑脚地向床边走去,想将被子扯来给他盖上。
蓦地,女医生停了下来,脸色微红,整个儿呆住了,她看到了男人粗壮大腿中间那里隆起一大坨鼓鼓囊囊的的内裤,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男性特征雄伟到可以把内裤顶起就象个帐篷,而且这个帐篷的规模实在是太……太巨大了些。
男人乌黑的阴毛由于过于浓密旺盛,一根根从内裤上边缘伸出,从他肥大的内裤宽敞的裤腿里,她偷窥到了到一条盘据着的粗壮巨蟒在冬眠,它歪斜躺在一边显得懒洋洋的,但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让女人心醉的雄性气息,甚至在裤沿前边露出半个红彤彤的大龟头,独眼处还有晶莹的液体在闪光。
周晚萍只看一眼,便连忙移开视线,一时间脸红心跳,胡义那个大物件上次在河边惊鸿一瞥后,又在她梦中出现过好几次,今日又见此物,还随着男人的呼吸一颤一颤地在那抖动,像是在和她打招呼,更像是在向她发出诱人的挑战,直看得她心猿意马,遐思翩翩,芳心乱跳,满面通红。
不禁娇羞害臊起来,心脏咚咚的跳着,全身不觉得热起来,透过那小小的内裤缝隙,双眼死死盯着胡义那隆起着的粗长物件,“哦……老天啊……原来……那里……真的那么大……”
“太远了……那缝隙有那么窄……靠近点……才好看清楚……”一个念头闪过周晚萍的脑海,她的神智随着这大胆想法而变得模糊,努力地克制着,不要把想法变成行动,心跳愈来愈快,汗水也由眉间一滴滴落了下来,她能感受到来自双腿之间的痉挛感觉,而在一阵颤抖过后,花蜜终于开始分泌出来。
用力地夹紧双腿,试着冷静下来,然而视线里的高高的帐篷让她双腿有些发软,浑身无力。
那女医生便闭上了双眼,拼命地想些其他无关的事,逼自己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男人的身上,费了好大劲,终于收拢了离散的神智,把头一扭,缓缓张开了眼睛,指挥那好像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身体,向门口蠕动,好不容易打开房门,逃跑式地关上门走了,同时撤走了门口的卫兵。
直到太阳快落山,感觉到额头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拍了拍,胡义才醒了过来,渐渐看清了站在床边的周晚萍,和她手里拎着的书,才记起了所处环境。
惺忪地起身,坐在床边,垂着头,双手揉着太阳穴。
周晚萍一甩手,把那本用来叫醒胡义的书隔空扔到书桌上,然后说:“你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哦,我睡了好久?”
“天都黑了。”
“这给你打的饭,快吃了。”
“那多不好意思?”
“你不好意思就敢睡在我的床上?”
胡义手忙脚乱地穿好军裤,几口扒拉完晚饭,看着女医生欲言又止。
“现在,该是你卸下伪装的时候了罢?”女人漂亮的嘴唇微微挑了挑。
“我……”胡义仍然没精打采地垂着头。
周晚萍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报复不成了!说吧,干嘛来了?”
胡义抬起头和正在等待答案的周晚萍对视了一会儿:“好吧,我开小差了。我累了,我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什么都不想做。”
同样的话题,胡义对小红缨说过,但小红缨还是个孩子,认为累了就是累了,休息就好了;对苏青说过,苏青是当局者,能看到事情本质,却不能改变事情的结果。
不料周晚萍听了胡义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忽然很感兴趣地问:“你……能不能说得详细点?我需要听具体症状。”
……
月上梢头,师属医院的那间西屋里已经点起了灯。
周晚萍反骑在椅子上,两只胳膊交叠架在椅子靠背顶端,漂亮的下巴枕在胳膊上,一双大眼聚精会神地望着坐在床边低沉诉说的男人,渐渐听入了迷。
故事中,有塞外的茫茫白雪,有黄河畔的酷日炎炎,有凝固的血红,有化作灰烬的烟青,有折断在长城上的刺刀,有弥漫在津浦路的硝烟,波澜壮阔的背景下,有千千万万个身影,周晚萍却偏偏觉得,这是一个孤独的故事,没有希望和尽头的故事。
最初,是被周晚萍逼问,然后,是被周晚萍诱导,最后,变成了胡义的自言自语主动诉说。
出乎胡义自己的意料,这次他居然没有那种揭伤疤的痛苦感觉,感觉像是在平静地讲述另一个人的故事。
胡义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医院的味道,也许是因为面前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又或者是因为和无拘无束的听众周晚萍。
他讲了很多,从塞外说到江南,他讲得很细,甚至认真描述了头疼时候的种种幻象经过,除了有关苏青的部分,他基本都说了。
“所以,我……需要住院。”胡义终于说完了,望向女医生。
周晚萍闻言把坐在床边的胡义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然后问:“你受伤了吗?伤在哪?”
“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