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壬骁便朝其他人都挥挥手:“行了,没你们的事了,散了吧。”
这化了妆都长一个样,徐谨礼是怎么看出来不同的?常壬骁的眼神也在那个唯一留下来的女孩身上打量,看半天也没看出来个一二,只觉得身材不错,皮肤挺白的,别的也没啥特别的。
“行了,那我走了。”徐谨礼起身,因为喝得略微有点多,身形虽然稳住了没晃,但是脑中带着一点晕眩。
常壬骁虽然看他和平时没两样,但是清楚他的酒量:“回什么回,去我家酒店算了,就隔壁,又不是没你住的地方。”
转头又那个舞娘说:“过去扶着点徐总,徐总难得看上个人。”
女孩一下子被点醒似的,上前搭着徐谨礼的胳膊搀着他。
徐谨礼垂眸看了她一眼,拉开了她扶着自己的手,语气疏离:“不用。”
女孩一愣,带着点局促,轻声回答:“好。”
常壬骁对他这个冷冰冰的样子见怪不怪,没说什么,让女孩跟着他们走,把人送到隔壁开了个顶楼的套房。
醉意逐渐泛上来,徐谨礼倚在电梯的边上仰着头,灯光有点刺眼,看着有点重影。
到了房间里插上卡,他坐在沙发里想去摸口袋里的烟,以前妹妹讨厌烟味,他碰都不碰。自从妹妹不见了之后,他常常一抽一整包,后来又开始戒。
今天心里始终闷着一点躁意,像是壁虎爬在心上,让他久违地想抽烟。
摸到了烟盒子之后,又想起了眼前人,一瞬间的犹豫,徐谨礼把烟盒子扔在了桌子上没动。
女孩的目光聚焦在那盒烟上,站着问他:“您要我帮您点烟吗?”
不像,又不像。
徐谨礼没有耐心了:“去卸妆。”
“好。”女孩依旧软软答应,去了浴室。
难得像今天,喝这么多,倒也不是多醉,脑袋还算清醒。只不过情绪上带着点阴翳,让徐谨礼倚在沙发里闭着眼,又想起了出国前妹妹和他临别时不舍的脸。
四年了,仅仅四年,他却发现妹妹在记忆里的样子都有些模糊了。
愧疚像是沉默呼啸的浪涛,席卷而来要把他淹没。
“谨礼,她又不是你亲妹妹,我们也尽力了……”父母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绞着他的心。
“又不是我亲姐,爸妈真的尽力了,哥你别朝他们发火……”弟弟在对面和父母坐在一边,难得朝他回嘴。
怎么会因为不是亲生的就这么无足轻重?别人做得到,徐谨礼做不到。
别的小孩最先会喊的是爸爸妈妈,小云最先叫的却是哥哥。抓周时撇开一圈东西,小云咯咯笑着抓住了哥哥的手。
妹妹是他的第二个心脏,怎么会不重要?
他太阳穴胀痛,凄声哑语:“好,既然你们不当回事,瞒我这么久,这里以后也不再是我的家了!”
大门合上的声音仿佛到现在还有余震,从此他心门紧闭,叩不出声。
女孩的声音传来,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我卸完了,也洗过了。您睡着了吗?”
徐谨礼睁开眼缓缓沉了一口气,打算要是不像就让她拿钱走人。
他坐正弯腰去摸烟盒,过程中没有看女孩一眼,女孩上来主动给他点烟。
昏黄的灯光下,一点莹亮的火光旁,和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徐谨礼瞳孔骤缩,呼吸在这一刻都被攥紧了,吐不出一口气,心脏被挤在胸腔里,闷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