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我虞家满门忠烈,全毁于老夫一人,切不可苛责的族内其他人!”
他站起来,擦净眼角。
“虞凌儿,我欠你,亦欠你生母。”
“作乱要不得,你且回去听消息吧。”
我不知父亲说的自有安排,竟是自挂在城门上,死谏。
皇帝有纵容包庇之心,在父亲安排完手中所有事务,最后一次上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振聋发聩地谴责了皇帝的诸多罪责。
其中最严厉的一条,便是明言,皇帝不该迟迟不将谋逆罪已经辨无可辨的明湛处死。
皇帝曾试图用父子之情为自己开脱,可父亲竟直接从城墙一跃而下。
这一死,绝了皇帝藏在腹中的诸多说辞。
父亲学生遍天下。
皇帝不敢再赌,有没有感师恩多过尊皇威的官员。
有的话又有多少。
于是,下了旨。
明湛死,再无可避。
我来到牢中,明湛身上铁链哗哗作响。
我就知道,他那日在大殿上全是做戏。
“不愧是征战多年的将领,多少有些头脑,会些计策。”
与我轻飘飘的语气不同,明湛已经堪称癫狂。
“你为什么非要我死!”
“我即便出去也做不了皇帝了,没人再和你争,你为什么偏要我死!”
我说:“因为,你杀过我啊。”
“看你惧怕我的眼神,这些日子以来,应该也做过不少次梦吧?”
“梦里,有没有一个新嫁娘,心口碗大的窟窿,浑身是血地找你索命?”
他一下被我吓得瘫坐在地。
“是真的。”
“我就说,梦境怎的如此真实。”
他抬起手,仿佛看着我死前沾到他身上的血迹。
随即他又笑起来。
“那又如何,我杀了你,你再杀我,不过就是扯平了。”
“可是,单单如此吗?”
他复站起来。
“虞凌儿,你输了,输得很惨。”
“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你要你父亲煽动他的学生谋反,可他满口忠义,选择了最为愚蠢的办法。”
“跳下城墙,粉身碎骨不说,还让他守城门的学生把他掉在城墙上,警惕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