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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举兵反了。
可惜,很快就被镇压。
他被无数长枪架到大殿上。
一旁,是一身胡装的滕阿绾,同样被缚,跪于圣前。
“逆子,孽障!与异族细作日日缠绵,朕往日教导,你可曾有一句放在心上!”
皇帝摔了个瓷碗,四碎的瓷片击在地上,让人胆寒。
可明湛自知无望,早无挣扎。
“异族细作,你说是她么?”
地上的女人转向提到她的人,眼中早无昔日温情。
“接她回来之前,我就知道她身份。”
“可是,父皇,你究竟是父,还是只是皇?”
“你早知她身份,却已经由他在儿臣身侧蛊惑,为的什么?”
“试试我这个臣子,对皇帝你忠不忠心吗?”
他哈哈大笑几声。
“皇家,无父无子,唯有君臣。”
皇帝手握紧龙头,痛心道:“但你举兵,谋反,就该诛!”
“那你便杀好了。”
明湛眸中已无光亮。
“只是我带回来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还请陛下饶了他们。”
“你当他们是至亲,却不肯再唤我一句?”
皇帝的这句质问,倒有些父亲的样子。
这可不行啊。
明湛被下了大狱,听候发落的时候,我去找了我父亲,已经乞骸骨的相国大人。
因为父亲临阵倒戈,没帮着皇帝劝我咽下委屈,就这么嫁给明湛,所以在朝堂上诸多刁难父亲。
父亲还是愚忠,为君分忧,主动告老还乡。
这月结束,便彻底卸了官职。
他见我,眼周遭的纹路已经颇深。
好似一夜之间老了不少。
我道:“当今圣上锱铢必较,父亲还要忠他?”
他因我回来,有些喜极的眼神落寞下来:“这天下,本就是大明的。”
“无论皇帝做什么事,旁人都无从置喙。”
“大明属于明家,可若,这天下换个姓呢?”
我惊世骇俗的言论又遭了一记掌掴。
风烛残年的老人跪在东方,是悔亦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