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奚迟走进卫生间,把霍闻泽的毛巾剃须水之类的丢了。
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洗手台上并排而放的两个刷牙杯,里面牙刷摆放的角度一模一样,位于杯子正一百八十度,刷头朝里。
所有东西都摆得一丝不差的习惯,是霍闻泽的。奚迟觉得他肯定有强迫症,衣服在衣柜里的顺序和间距,很多东西摆放的角度,都要精细规定,每日检查。
虽然他从未要求过奚迟任何,但奚迟选择尊重他的“守则”,以免让对方感觉不舒服。
奚迟在短暂的愣神后,拿起其中一个杯子,干脆地扔进垃圾桶,然后伸出食指,轻轻地推了一下另一个杯子中的牙刷柄,牙刷靠着杯壁转了半圈,最后歪倒在一边。
最后他打算处理霍闻泽的剃须刀,因为这是他送的,霍闻泽用了一年多,他不确定霍闻泽还要不要,决定还是装起来让他自己扔吧。
他从柜子里把剃须刀收纳盒拿出来,装的时候却摸到夹层里似乎有东西,他拉开拉链,发现是一板药,已经被抠掉了一颗。
奚迟心里一凉,藏得如此隐蔽,不会是……那种药吧?
他猛地想到,霍闻泽无论回家时是不是洗过澡,和他上床前一定要去浴室冲澡,他作为一个稍有洁癖的人,十分赞赏这种行为。
难道霍闻泽一直在偷偷吃药?
他从前认为,虽然他们两人间存在各种问题,起码在床上没有问题,现在可能连这个都要推翻了。
奚迟镇定下来,又仔细看了下那板白色药片,发现表面似乎有字,他取出一片拿近。
上面浅浅刻的英文名他认识,阿普唑仑,镇静催眠类药物。
奚迟听见自己太阳穴的血管突突地跳,认知比刚才崩塌得更彻底了。
什么人会在做爱前吃镇静剂啊?!
他开始觉得,也许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霍闻泽。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奚迟拿起来一看,果然现在是九点整。
自从这次霍闻泽消失,每晚九点钟,一个匿名邮箱都会准时给他发送一张照片。
一开始是一些局部特写,夹着烟的手指,抱在怀里的吉他……他最早以为是骚扰邮件,再看却有一种熟悉感。但是在他印象中,霍闻泽并不会任何乐器,而且厌恶烟味,他就不敢确定是对方。
直到昨天,照片中的主角终于露了一个低着头的侧脸,霍闻泽的侧脸很好辨认,他母亲是混血,到他这已经不明显了,但也遗传了立体的五官,眉骨优越,鼻梁英挺,下颌线利落明晰。
让他惊诧的是,这张照片上,霍闻泽的耳骨上居然戴着一枚耳钉,小小的一抹银色,但很显眼。
在他看来,霍闻泽这种整日西装革履一丝不茍的人,和耳骨钉这种东西绝无可能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