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纲道:“正是如此!可是你知道的,一关了马场便没了生计,那马匹的草料又岂是随随便便便可以停的?我只得将马一股脑的卖了,换了银钱,给伙计们开了工钱,打发他们走了,也算是怕他们因马场之事受到牵连。唯独一个老仆忠叔,乃是先父的伙计,死活不愿离开。只好留他下来了。”
罗成摇头叹息道:“我平日里只知道那伍安福欺男霸女,却不知道他竟然猖獗到这种地步!那伍建章作为‘开隋九老’之一,德高望重,极尽殊荣。若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族孙,倒不知有何感想?”
秦琼却是想了一下,转口问道:“大哥,你刚才说用儿把那伍安福赶了出去?”
秦纲道:“不错。用儿今年才不过十三岁,但是一身气力却是惊人,如今已经使得一对各重四十二斤重的熟铜紫金降魔杵。自从三年前,我们从齐州回来,便有一高人一直传授他武艺。那高人我们见过,着实厉害,江湖人士与他相交的,无不尊称他一声‘敬老’,奇怪的是,今年二月份,他突然不告而别了。叔宝,那人你可知道吗?”
秦琼却是哑然失笑,道:“知道知道!”心说:“我也是刚知道。倒是想不到他二月份不见了,三月份就救人去了。”想起那个有些“疯疯癫癫”,玩世不恭,脸上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敬老,秦琼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情怀,既像仰慕,又像亲近。
秦纲“哦”了一声,道:“用儿见伍安福无理取闹,便突然抄出一手,拎着他的腰带,如同拎个小鸡一样的扔了出去,跌一个狗吃屎。伍安福见用儿小小年纪便有这神力,不敢再往前,带着人走了。我怕他再带着家丁来,到时候伤了用儿,便把用儿锁在家里。果不其然,过了两天,便又来了。我只是一个劲的盘桓,他却丝毫不死心。一连两个月,来我这马场已经不下十次了!这样下去,真……”
“爹,我就说了,让我在这,来一次,我打他一次,打到他不敢来也就是了!”秦纲正倒着苦水,门外突然传来了这一句清脆的话语。
秦纲听了却是双眼一瞪,喝道:“畜牲,你懂的什么?快滚进来!”
随着脚步声渐渐走近,一个少年迈了进来。秦琼与罗成转头看了过去,却见一个孩子踏着虎虎生风的步伐,走得昂首阔步。
二人上下打量,见这孩子虽只有十三岁,却已有五尺三四寸的身高,远胜同龄人。面如银盆,双眉斜飞入鬓,虎目炯炯有神,英气勃勃直如下山乳虎。秦琼突然想起了三年前还挂着鼻涕的小屁孩,连忙召唤一声“用儿”,示意让秦用走过去。
秦用听见有人唤他,便把头一偏,看着秦琼,不禁愣了一会,片刻之后,突然欢呼一声“二叔!”转身扑到了秦琼怀里。
这一扑来的迅猛,差点把秦琼从座椅上推了出去。秦琼不怒而笑,道:“好孩子,难得还没忘了你二叔,三年不见,你都这么高了!”
秦用“呵呵”笑了几声,眨着一双大眼,道:“二叔,爷爷奶奶们还好吗?大叔和庄婶婶呢?还有你和玉儿姐姐呢……”
秦琼不料这小家伙一上来便问了这么一通,连忙笑道:“都好,都好!”说着,看了一眼罗成,再对秦用说道:“这是我表弟,你们幽州燕王府的小侯爷,你随辈分,也叫他一声三叔!”
秦用这孩子却也聪明伶俐,看了罗成一眼,转身便对着罗成大礼参拜,口称:“侄儿秦用拜见叔父!”
罗成今年刚满十七岁,到底仍存了几分少年心性,见自己比这个只大四岁的孩子平白长了一辈,不由喜笑颜开,上前将秦用拉起,连声道:“免礼!免礼!”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美玉,道:“叔父第一次见用儿,权且拿它当见面礼吧!”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秦纲,道:“秦大哥,可不许用儿不收!”
秦纲只得苦笑一声,看着秦用道:“用儿,你罗叔父送你,你拿着便是了。”
秦用点了点头,结果玉佩收好,谢过罗成后站直身子,三步并两步的又走到秦纲面前,道:“爹,娘崴了脚,走不过来了。”
秦纲点了点头,道:“也罢。方才我已经将这里的事情与你两个叔父说了,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秦用将嘴一瘪,转回秦琼面前,道:“二叔,你可有办法吗?”
秦琼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有了差不多的想法,但具体操作,却还需要与我姑丈燕王爷商议。大哥,你如今有些不便,我二人便不多驻足了。我同表弟回去,与燕王商议一下,定然能够把此事完美的解决了!”
秦纲点了点头,道:“那好。用儿,快随我去送你二叔三叔出去。”说罢,四人一起出门,举手别去。
却不知秦琼究竟有何等良策,后文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