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云昭方方走过去不久,那小校便又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忙侧首一看,一人牵着一匹骏马缓缓走来。那匹马颇是神骏,周身赤如烈火,但马首上一缕白毛。骨架奇大,显得颇为瘦削,然无半分羸弱。
而马前那人更是威武。身长足有六尺五六,龙眉虎目,淡红脸膛,肩阔背挺。一身精钢甲,却束着束发冠而不戴头盔。虽然年龄不大,好似还不到二十岁,但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威严裹着和气扑面而来。而更是令人惊讶的,便是那匹马的得胜钩上挂着的一杆大刀。那杆大刀长七尺有余,但刀身却有三尺,宽足足有五六寸,刀杆也有腕口粗细。浑体好似一把巨型的大砍刀,但是刀头的背部却又延伸出了一个似象鼻,如鱼钩的钩子。
这柄刀却是来头不小,它乃是按照当年鱼俱罗的那柄六十斤重的“象鼻钓鱼刀”所打造,不过却是更大更重,直达七十七斤。
那名小校见这少年如此打扮,便连忙迎上,道:“这位少将军,恕小人眼拙,不识大驾,还劳烦将军通报姓名,我好通报。”
年轻人正是去校场的。听了那小校的一番话,忙回答道:“好叫将军得知。”年轻人很是客气:“小可宇文承都,是见到王爷告示,前来试场的。”
这年轻将军,便是前番于寿州府内,宇文述所收的义子,如今已经改名做“宇文承都”。
那名小校见他一团和气,毫无架子,又从未听说过此等人物,想来定不是什么贵家子弟,于是言语中便带了三分轻视,道:“却不知公子是哪家府上,是否有资格进得这校场。”
小校此话刚落,便听的一人喊道:“将军,这却是犬子,不知是否能够进这场子。”那小校连忙侧头一看,却见身旁已经龙骧虎步的走来一人。小校一看之下,不禁大惊,来人竟然是太子杨广面前的红人,同时倍受皇上信从的将军宇文述。
小校呀了半晌,等他回过神来,便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道:“宇文大人,且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认不得公子。还请大人见谅。小的看宇文公子英武如此,想来今日的魁首当是公子莫属了。”
宇文述却是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你这嘴巴倒是会说话。”
小校忙回答道:“哪里哪里。小的这就登记,为公子通报。”说罢,已让开身子,放宇文述父子二人过去了。
已经巳时左右了,眼见场上人马到齐,却丝毫不见混乱,杨林铁面具后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笑意,然后便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子,向脚下的校场上的众人喊道:“自古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尔等少年英才,皆是我大隋多年来培育的良将。故我且问尔等,可为我大隋千秋稳固而抛头颅,撒热血,肝脑涂地?”
话虽不长,却倍加振奋人心。众人皆答道:“我等誓死守卫大隋疆土!”
杨林道:“好!果然不错!今日,本王今日在这校场设此盛会,忝为主考,便是要选出几许文武兼资的好男儿,为我大隋稳固社稷。此刻,巳时已到,当开沙场!然仍有几句话要讲,便是这规矩了。”
杨林故意顿了一顿,众人知其意,遂齐声道:“还请主考大人示下。”
杨林微微点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校场演武,规矩有五。其一、诸生下场,须说明姓名籍贯,有何专长,经主考官允许者,方可下场。其二、此为吾皇亲设御考场,故而须是五品以上将官,或是其子弟方可下场。其三、诸生比武,虽有校场前校尉文书,却是依旧要到帅台前标明字号,凡私自下场者,按搅闹罪予以严惩。四、凡下场的诸生,不论胜负皆有赏赐,赏赐共分为二,一是魁科,可供有三人,可入金殿,吾皇再有定夺。二是长科,可升半品,并赏骏马一匹。五、比武便是对打。连胜三阵者,可暂时下场休息,并予以魁科预选。可战胜魁科预选者,亦予以魁科预选资格。凡有绝技在身而又能连胜五阵者,或艺压考场、无人敢与竞争者,即为魁首。”说罢,顿了顿,喘了口气,续道:“规矩已定,演武开始!”
校场虽大,但杨林中气充沛,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众人皆道:“诺!”个个摩拳擦掌,却没有一个要第一个冲下场的。
杨林也是不急,只是静静的看着场下的年轻人。
过了约有半刻钟,突然一人按耐不住跑了出来。直奔帅台而去。
杨林定睛一看,来人趋一匹枣红马,穿一身熟铜甲,赤红脸庞,擎着一杆四十斤重金背开山刀。端得英武非凡。
那员大将跑到帅台前,欠身道:“小将左天成,请主考批准下场。”
杨林“嗯”了一声,道:“留风(左天成字)果然是个急先锋!好,便让你下场!”说罢,令身旁的文书将左天成的名号挂在了锦旗上。
这边一有人出阵,周遭的诸人便立刻跃跃欲试。没过片刻,便又有一人赶上。乃是越国公府上的二公子,杨玄奖。杨林也批他下场。
杨玄奖使得乃是家传刀法,一对双刀虽不及其父当年,但却也是不凡了。二人相视一礼,便已经交锋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