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炼气,何时筑基都未可知,留下来只能拖小师姐的后腿。”盛泽稷扯了扯嘴角,随即目光一亮,“师父,你真没什么法子让我速成吗?”
“闭上眼。”
盛泽稷如实照做。
“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景行见徒弟恼羞成怒,哈哈大笑,笑声传到了楼下。
怜烟装食盒的手一顿:“掌门日常发疯。”她看着满脸欢喜的婆娑娘子,挑逗的心思又起来了,“装食盒多累,听姐一句劝,将你徒弟打包送去书院,我与塞鸿保证,包吃包住。”
婆娑娘子笑容一僵。
塞鸿拍腿大笑道:“婆娑,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不经逗。”
阿钰端着托盘,撩开帘子,红着脸说出一句:“师父给师祖养老,我给师父养老。”放下碟子,拿起托盘又跑回了后厨。
“那你可得努努力。”大长老嚼着肉干,笑道。
“隋真儿,你收拾好了没?”怜烟朝楼上喊道。
隋真儿从窗户探出头:“怜烟前辈,我马上就好。”
她将信装进信封里,转身敲响苏木的门,盛泽稷开了门。
“这是我留给苏木的信,待我安顿好同门,我再来寻她。”
盛泽稷将隋真儿的信放入匣中,好奇问道:“你寻她作甚?”
“我想,苏道友或许缺个同行之人。我虽没苏道友那般厉害,但替她看顾后方,还是能做到的。”隋真儿朝景行,行一礼,“景院长,我知你会顾虑,我是否别有用心。但我想说,苏道友值得。我想在苏道友漫长的求道路上,陪她走一截,哪怕我需要死皮赖脸。”
当隋真儿面无表情的脸,说出“死皮赖脸”几个字的时候,景行乐得笑出声:“我与老白养她十八年,想让她快些长大,却又见不得她受苦。若有人能伴她同行,自然是欣喜的。若你有什么心思,同她直说。小木头若将你视作自己人,必然会为你考虑。作为父亲,我希望她的真心不被辜负。”
“替我照顾好小师姐。”盛泽稷红了眼眶,他是不舍得与小师姐分别的,“等我到了金丹,定与你们同行。”
他走到玉髓棺前,祈求的目光看向师父:“师父,我能看一眼吗?就一眼。”
景行走来,推开玉髓棺棺盖。
苏木闭着眼,额角长出了新肉,盖住了白骨,而其颈下被血水覆盖,青丝漂浮在血水上。
盛泽稷流下的一滴泪,滴到了苏木的脸上。
此时的苏木,推开门,门后的世界,不是沧澜界的任何一处地方,像是一处人间。
走进人间,苏木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何处来,只记得自己是个剑客。
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将她淋了个透心凉。
她在雨中悠然漫步,背着两捆柴的老翁路过,停下喊了一句:“后生,下嫩大的雨,赶紧回家去吧,你家爹娘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