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婉不说话,他?又倾身捏了捏赵婉的耳朵,直到对方十分烦闷地甩开了他?的手?,怒道:“你一说话,我?都睡不着了!赶快走!”方闷笑?着离开了房间。
等云舒走后,赵婉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她拥着被子,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也不知道是生云舒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亦或是其实谁的气也未生,单纯便是恼羞成怒罢了。
想?到刚刚的种种行为,赵婉又狠狠地锤了两下被子,而后一个平躺,将自己的头也埋进了被子中,准备在气恼中睡觉。
可谁知,那被子中莫名的气味又丝丝缕缕地钻进了鼻子中,恼得她屏住呼吸又钻了出来。
更气了!
但无论如何,室内温暖,天色暗沉,正是睡觉的好时候,气完了,觉自然也就好生生地睡着了。
110生根
翌日,云家军的晨训照常进行,甚至因?着主心骨归来,诸人训练得愈加卖力起来,整齐的口号、嘹亮的军歌,各个校场上气势逼人。
云家军能让高兹战败,靠的,亦是此前这般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
这现象落在一墙之隔的元京援军眼中,却着实令他们震惊。以至于不由得扪心自问,若云家军每日都是如?此训练,他们昨日若与之对战,真能随梁大人所想,可尽快制服这些?人?
这些元京来的天之骄子,从来高傲自负,来到边关后,却屡屡吃瘪,云家军的种种,都令他们?转变了从前的认知。
答案看起来应当是不?尽如?人意,这从援军们?灰头土脸的模样中可依稀窥见。
如?今援军中几位能做主的领头人都已经被“请”进了边军营,这些?人在一些?小将的带领下,在边军营门外安营扎寨,俨然一副只要边军营一日不?放人,他们?便一日要在此待下去。
自然,去京求救的信也是发?出了一封又一封,但?他们?尚未亲身体?会过云家军的厉害,自然也就不?知那一封封的信未曾有一封能传达出去。
笑话,如?今御沙关如?铁桶一般,哪怕是只蚊子,若没人刻意放开,也是难以飞出去的,这些?元京军,此前轻视云家军,如?今便也要多尝尝轻视旁人的苦了。
边军营中。
梁文广等人倒是也没有被苛待,遭受了不?少白?眼后,便被分别软禁在了几处营房中,无小侯爷的命令,他们?只能在方寸之地稍作活动?。
再愤怒又如?何?进了云家军,在云舒的眼皮子底下,他们?还能翻出浪来?
更何况这些?人最擅长?的便是审时度势了,人在屋檐下,哪还敢用当初对赵婉等人的态度处事。
而?另一边,云舒与诸位将领,在议事厅中开启了久违的会议。
云舒简略地说了在北地追击高兹军的过程,虽语气平淡,众人却听出了其中的惊险。
阿兹恪被紧追不?舍,固然在往王庭方向不?断逃窜,但?云舒等人追得紧,如?猫戏老鼠一般,直将人追得精疲力竭。
好?在阿兹恪终究亡于云舒的刀下,而?他下巴上那道浅浅的伤疤,正是与阿兹恪缠斗之时落下的。
原以为?能就此归来,哪怕是在大大雪中,只要多番试探,也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回到边军营。
但?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云舒追击高兹败军之时,亦有好?几股势力紧随其后,待阿兹恪一死,这些?人便从隐秘地尾随,而?光明?正大地暴露出来,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这大衍之外的地方,将云舒击杀。
几番争斗,各有损伤。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自己人杀自己人,真是天大的笑话!”唐曲早已听得满身怒气,他拍着桌子,狠狠地冷笑。
吴大壮白?他一眼,幽幽道:“自相残杀之事你是头一回见着么?,这么?惊讶作甚?”
他话含讽刺,早已在从前云家军遭受的种种苛待、云家云姓将领死得不?明?不?白?之下,便对朝廷毫无好?感了。
细论云家军几位大将军,除了周修墨出身世家,家世极好?之外,其余人等,皆是年少投军,在军中靠着杀敌的功绩稳步擢升上来的。
在旁的军中,普通人出头的机会并不?多,能走到这个位置上,难于登天。
但?在云家军中,云老侯爷虽生来便地位高、权势大,却懂得治军之道,不?看出身,不?看门第,硬生生将他们?这些?泥腿子给培养成了足够顶天立地的将军。
因?而?,在这些?人眼中,云家军才是自己效力的地方,而?元京?朝廷?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如?今知晓了小侯爷在追击敌人之时,竟还被朝廷那些?朋党、争储之事拉下水,一个个心中早已充斥了熊熊怒火,恨不?能立时便先找梁文广与周昌等人先降降火。
云舒却是比他们?淡定多了:“如?今事已至此,恐怕本侯是在其中脱不?开身了,今日是梁文广,后日便是其他元京来人了。”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赵婉身上定了定,又立时移开,继续道:“他们?不?过是想要掌了云家军的权,又想要云姓从云家军中彻底去除,无论是谁,本侯定不?让他如?愿!”
周修墨看着云舒,心中忧虑不?已。
他不?是唐曲吴大壮等人,他们?对朝廷中隐形的腥风血雨不?甚了解,他却由于背靠大家族,家中亦有人在朝中,而?对这些?知之甚详。
如?今圣上年老,大皇子与二皇子正斗得如?火如?荼,另有旁的皇子亦不?甘心屈从,纷纷加入争储的队伍中。此次追杀小侯爷的,来自多方人马,背后定然是脱不?开这些?皇子党派的身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