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光渐暗,营房室内陷入了昏黄的光中,赵婉方侧了个身,悠悠醒来。
她未曾睁开眼睛,感受着身边人散发着热气,在温暖的被窝中只?觉瞬身酥酥麻麻,慵懒至极。
不想?起床,不想?动弹,她只?想?就这么躺着,在云舒的怀中躺着,不思考任何事?情,也不担忧任何事?情。
赵婉从?被子中伸出一截藕臂,就着昏暗的光线,离着云舒几分的距离,隔空细细描摹着他?的脸。
这个游戏让赵婉有些沉迷其中,毕竟她向来是个颜控,而云舒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未曾长?在她的审美之中的。
如剑一般锋利的眉,眼睛闭成了一道圆润的弧线,高挺的鼻梁,略薄而淡粉的唇,五官合在一起,有一种凌厉而慵散的漂亮。
赵婉轻轻触摸了一下云舒的唇,目光又停留在他?刀削斧凿般的下颔线上,那里从?前甚为光滑,如今却?多了一道小小的暗色疤痕。
也不知是在哪儿受的伤,瞧这伤口,约摸是被刀锋掠到,所幸伤口不深,淡淡的印记并?不明显。
赵婉心疼地抚摸着那道疤痕,倏忽间手?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给?捉住了。
“娘子这是在做什么?”声线因着刚刚睡醒,嘶哑得紧。
赵婉任由他?捉着自己的手?,将之塞进了被子中。她微凉的手?很快便被对方的手?给?暖热,想?挣开,却?被紧紧桎梏着。
“不做什么,我?身为你的夫人,摸一摸怎么了?”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一声轻笑?在空旷的室内响起,云舒愉悦地勾起唇,低头亲吻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只?白嫩柔荑。
他?笑?道:“当然可以摸,娘子想?摸哪里都成,或许,还能换个地方?”
赵婉吞咽了下,声音发虚:“什么,听不懂?”
她暴躁地要将手?抽出来,却?被对方握着,用?力往下压了压。
“不。娘子听得懂。若真听不懂,为夫教你便是。”云舒在她的耳后根处笃定地说道。
热气钻进耳朵,瞬间激起了赵婉耳畔的鸡皮疙瘩,她呼吸变得凌乱,耳尖禁不住如血一般红了起来。
两人的体温加在一起,使得被子中的温度十分之高,如蒸笼般,将赵婉的脸熨得通红,她有种自己正在发烧的感觉。
“云舒,你无耻!”她嗔道。语气中却?除了娇羞,并?没有多少威慑力。
“是,云某人无耻至极。”云舒声音愉悦,甚至更为无耻地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喟叹。
“……”
好吧,这人都能为了些蝇头小利,连自己都骂,赵婉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她词汇着实匮乏,能用?在此场景上的骂人的话,此刻是一点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