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对酌几杯佳酿,杜宣缘咂摸着,心想:果酒,还怪甜的。
几杯下肚,又聊了几句闲话,杜宣缘觉得火候差不多,把一直掩在袖子木匣掏出来,当着张封业的面打开,道:“张兄,不知这些钱两在皇城内可以置办什么样的房产?”
她对皇城的情况不了解,正巧张封业撞上来,杜宣缘能看出此人只是心怀好奇,可以说得上真心实意想要结交自己,反正她缺一个掮客,张封业这很会来事的模样,怎么着都比她了解皇城里的行情。
想想杜宣缘又暗自叹气:本来不用这么着急,甚至有没有房产对她而言意义不大,只是今天是第七天,总不能把人藏在太医院吧?
“你哪来的钱?”一向清闲的张封业很清楚“陈仲因”的情况,他不怎么喝酒,这会儿还有些口齿不清。
“太后和圣上赏赐的。”杜宣缘就像在说“地上捡的”一样平静,不,真要在地上捡到这么多钱可比她现在的神情激动多了。
张封业:……
他瞬间酒醒了。
那是太后和皇帝啊!整个大成最为至高无上的两个人!为什么她能如此淡定?!
而且他盯了杜宣缘一个下午,知道她一直在太医院做活,难不成这家伙收到赏赐后就一直这样揣在身上吗?
杜宣缘要是听见张封业心中的呐喊,必然会肯定地颔首,表示的确如此。
就小陈太医那家徒四壁的房间,杜宣缘把钱放那儿就怕被人偷了,自然还是随身携带着比较安全。
张封业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可盯着杜宣缘淡然处之的神情,又觉得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他直起身,挠挠头,认真问:“你要买什么样的房子?什么时候要?地界在哪儿?”
杜宣缘沉吟片刻,道:“治安好些,环境好些,地方大些,能住下七八口人,今晚就要。”
前面的话,张封业还能一边点头一边听着,等她最后四个字出口,这人险些掀桌而起——今晚就要?这太阳都落山了,上哪给你找房子?
杜宣缘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时限有点夸张,斟酌片刻后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也成。”
“行。”经历了一把“折中开窗”的张封业甚至觉得“明天”这个期限都不算多紧迫了,他的屁股将将落回座位,又听杜宣缘开口。
“最好锅碗瓢盆、家具装饰一应俱全。”直接能拎包入住。
张封业一屁股坐歪,掉下凳去。
这样不好吧?
张封业觉得杜宣缘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但是他的目光落到杜宣缘怀中那一匣子金灿灿的小元宝上时,忽然又觉得情有可原,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要求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