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泉抿唇憋笑,抬手摸摸鼻尖保持沉默,转过头去看风景。他的反应令贺酒如遭雷劈,“假的吧?!你可别吓你贺叔叔,吓坏了你孩子以后可就没干爹了!”席亭舟蹬开丧尸般扑上来的贺酒,嫌弃道:“俩男人生不出孩子。”方星泉则摊开双手在算这混乱的关系。被蹬回去的贺酒蜷缩成一团,弱小可怜又无助,难怪他第二天醒来嘴里一股怪味儿,桌面地毯上残留着可疑的黄色液体,一直以来贺酒都抱着侥幸的心理,默默催眠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不会,自己没那么疯狂。半晌,贺酒仰起头眼中仅剩一点微光,“泉啊,我……我……我喝的……是谁的……”吞吞吐吐,磕磕巴巴,无师自通成为一个合格的结巴。“啊……”方星泉停顿几秒。这几秒对贺酒而言,简直是无情的摧残,难道……他猛地转头看向席亭舟,惊恐地抱住脑袋,席亭舟被他看得同样瞳孔地震。贺酒无法接受,他难道就能接受了吗?空气安静得可怕,这一瞬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打小穿开裆裤长大的两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贺酒奄奄一息安慰自己:“就……就当喝童子尿了吧……听说还挺不好讨。”席亭舟倏地转头,目光和刀子一样扎人。在旁边围观全程的方星泉憋笑快憋出内伤了。“咳,贺叔叔,您手机里应该录有视频。”方星泉清清嗓子忍住笑意提醒。贺酒难以置信,连忙掏出手机翻找,“艹啊!真的有,我居然没发现!”画面摇摇晃晃,随后是贺酒凑近的大脸,指着手机说:“别动,不准动!”估摸是将手机立在桌子上拍视频,过了会儿手机啪嗒一声倒下,画面定格在天花板上,虽然无法看见画面,但能听到声音。“厕所……我要上厕所,厕所你在这儿啊——”“唔?你怎么变小了?”“没关系,哥哥我压枪准!”中间省略一大段没用信息,嘈杂声中隐隐响起贺酒含糊的声音,“好渴——”“唔?这儿有瓶水……”突然一声清晰的惊呼炸开:“贺叔叔!别喝!”“那是尿!!”视频播放完毕,车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贺酒双手捂住脸,自闭了。席亭舟伸手试图安慰他,抬起的手在空中停留几秒果断收回,顺便不动声色挪了挪位置,远离贺酒。“你嫌弃我!”贺酒指着席亭舟怒目圆睁。“没有。”席亭舟眼睛眨也不眨。“我看见你挪动位置了!”贺酒笃定。“你看错了。”席亭舟泰然自若。贺酒盯着他看了会儿,“那你过来挨着我坐。”席亭舟斩钉截铁:“对,我嫌弃你。”“席北城你好狠!”贺酒捂住胸口伤得遍体鳞伤。“我不干净了,呜呜呜——”方星泉见识到贺酒的戏精程度后大开眼界,略为心虚地思索自己是不是玩大发了?其实贺酒喝的是他特意调制的饮料,看上去像尿液而已,当时贺酒约席亭舟出去玩,却没能保证席亭舟的安全,差点让人被占便宜,他心里气不过,临时想了个办法故意整蛊贺酒。摸摸座下皮质细腻的豪车,方星泉小心脏虚得直抖,贺酒如此沉浸于角色中,要不过两天再告知他真相?——宴会由华邦实业董事长做东举办,意在促进商界大大小小公司间的交流联系,年轻人能够有渠道向年长者取经,年长者可以吸纳新鲜血液,避免固步自封,这种宴会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一些没能耐受邀的人总会想尽办法溜进来攀高枝。“嘁,狗眼看人低,有什么好得意的,等爷发达了没你们好果子吃!”被安保人员扔出来的男人拍拍身上的尘土,朝别墅方向大放厥词。安保作势要上前,他顿时吓得连连后退,虚张声势道:“你……你们给我等着!”丢下狠话又生怕人追上来,行色匆匆离开。男人经过方星泉身侧,嘴里仍低声咒骂着什么,方星泉余光瞥了眼他的样貌,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停下脚步摸了摸衣兜,神情诧异。“席叔叔,贺叔叔,我手机好像落车上了,我去拿一下,你们先进去吧。”“我陪你。”席亭舟偏头看他,脱口而出。方星泉眼露惊喜,狠心摆手拒绝,“不用麻烦您陪我,几步路而已,我很快的。”“行了,星泉又不是小宝宝,把人看太紧容易遭人烦哦。”贺酒推了推席亭舟的背,催促人进去。席亭舟眉头皱了皱,狐疑地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