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岱点头:“雍衍和我一起品尝过。”她顿了一下,“靳先生种的茶很香。”
靳以聿听到她开口,望着她的眼里颜色微浓,不过,他很快将这一点异样掩饰过去:“现在应该是你最辛苦的时候,我准备了一些有安神功效的茶叶,如果卿小姐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我能为雍衍做的不多,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卿岱听到雍衍的名字,又低下眼:“好,那就谢谢靳先生关心了。”
“不客气。”靳以聿在她的目光移开时,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雍野,眼里的潋滟笑意便缓,“雍衍出事的时候,正和我有一项合作,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尽力帮助他的妻子。”
他拿出一张鎏金名片,放在茶几上:“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他没有过多打扰卿岱,就这么离开,他带的人提了很多袋子进来,一看就和他说的“一些茶叶”不符。
不过,确实有淡淡的茶香缓缓逸散开。
靳以聿等送茶叶的手下回来后,才带人往葬礼场地走,路上遇到了熟悉的面孔。
兰隐挑眉打量他:“你这叫有事?”他的目的地就是靳以聿刚离开的地方,所以他猜想,他们去的地方一样,怀揣的目的应该也没差太多。
靳以聿出来后,好看的眉眼就懒散起来,没去看兰隐鄙夷的眼睛,温吞吐字:“关心故友遗孀怎么不算有事?”
他倒是慢悠悠地不经心,可一双桃花眼却在无意时还在勾人,隔壁廊道走过的人不小心将目光投到他身上都是一顿,更有甚者,还晃了神,撞到了旁边放置的垃圾筒上。
最看不得这只男狐狸的死样,兰隐收回目光,多说一句都嫌膈应,带人走向走廊深处的休息室。
卿岱看着再次进来的雍野手下。
他带来的信息和刚才差不多,只是来看望她的人姓氏变了。
“请他进来吧。”卿岱并没有看雍野,似乎并不关心他会不会被接二连三来慰问亡者家属的好心人惊醒。
兰隐听到卿岱愿意见自己,还有些意外,甚至在进门前猜想,里面等他的会不会雍野,只要他进门就给他一脚什么的。
兰隐倒是不怕雍野,就是有些担心见不到他想见的人。
有这样的怀疑,他进门时,略微皱着眉,脸色不是很好看,有点没想到自己一进去就会落入黑纱后的眼睛里,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卿小姐,我是兰隐。”以往他的自我介绍到这里,听的人就会明白他的身份,拿出对应的恭敬态度了,他自然也不会多说废话,心安理得地叫人高高仰视他,可今天,他觉得这样行不通,停了片刻,补充上更具体的说明,“家母和孟阿姨交好,互相以干姐妹相称呼,所以,我也算是雍衍的表弟,听到他出事,我……”兰隐实在说不出他很伤心,于是抿唇没有说话。
“兰隐?”卿岱对他的名字,准确说,是对他特别的姓氏有些印象,“兰香与阿姨是你的母亲吗?婚礼前,我和雍衍一起见过她。”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兰隐胸口起伏了几下,往后面听,听到她只是记得他的母亲,心脏才跳得没那么厉害。
他解开西装扣子,坐在她刚刚允许他坐的沙发上:“是,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今天不能过来,叫我替她转达她对你的关心。”
他这么诚恳地说着,却完全无视了还在沙发上,明显看起来更难受,更需要他这位表兄弟关心的雍野。
不仅如此,打开的西装里,现出的竟然是一件透视装,冷白分明的肌肉透在禁欲气息十足的黑色高领衣中,他的体脂率真的很标准,不然不会连坐着,腰腹都只有紧绷诱人的肌肉线条,没有半点多余的赘肉。
卿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兰隐相当恬不知耻,丝毫没有自己当着死去表哥的弟弟面,勾引表嫂的自觉,稍微挺起窄瘦有力的腰,把资本雄厚的胸口恰到好处地凸显出来。
卿岱也没有表现出惊慌羞涩,只抬起眼,看兰隐的眼睛。
兰隐用绿色的眼睛和她对视,越这样被她看着,他眼里的欲念就越横流,粘腻又坦荡的涩欲铺在如海洋般绚烂璀璨的眼瞳之上,在她的注视里肆意荡漾。
有的人很适合在眼里喷薄着欲色,不仅不会让人觉得猥琐油腻,还会觉得他把张力拉满。
兰隐就是后者,把他对你的所有野心渴求都拿出来给你看到,方便你接受,也方便你拒绝。
这么热烈的颜色,很难不在看他的人眼里留下痕迹。
可卿岱就没有,她既没表现出心动,也没表示出嫌恶,语气很淡:“那请你也帮我向兰阿姨转达我的谢意。”
很无聊的回答,兰隐挑眉,也点点头:“好,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人手,一定要来找我。”
他并没纠缠,也留下了张名片。
这是第二张,但不是最后一张。
雍野的手下抱进来一束花,花里有一张名片。
百里诀,卿岱把上面的名字看完,低眼看手里的花。
很香,而且也有些熟悉。
不同的人以不同的理由找过来,留下不一样的名片。
当然,也有没有带名片来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