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与刚刚的缠绵比起来,这个吻有些冷硬:“去浴室里等我。”
他要把她身上,其他东西的味道洗干净。
卿岱嗯了一声,把茶叶收好,转身要去浴室。
雍衍看了一眼她放茶叶的盒子,很精致,很漂亮,还很稳妥地被她安置在桌子靠内侧的地方。
他收回目光,侧身挡住了卿岱,目光落在她旗袍领口的盘扣。
“衣服脏了,不要带进浴室。”
卿岱低眼看了看身上的旗袍:“刚换的,哪里脏……”
话没说完,人就被抱到桌上,卿岱没有惊慌,只是看着他,雍衍也看着她,过了几秒,他抬手抽掉领带。
微微起伏的肌理像酝酿着暗潮的海面,台灯暖融融的光顺着越来越广袤的海推进,雍衍慢慢解着扣子,吻她的动作却充满侵略性,卿岱只能被他压着往后仰。
她往后的时候,桌上倒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她刚调好,准备用来补色的颜料。
这些颜料是她自己配的,里面有种特别的香。
吻得那么深,雍衍还有间隙,低低地问:“喜欢蝴蝶?”他的手抓住了卿岱的手,带着她去拿画笔,途中又碰掉了很多东西,乱七八糟地撒了一桌子。
他都没管,让笔尖沾上桌面倾倒的颜料。
卿岱的手腕被握着,感觉到笔尖被他起伏得剧烈了些的小腹抵住。
雍衍抵着她的额头,和她一起向下看,看她的画笔,看她可以作画的画布。
“把它们养在我的身上,好不好?”很轻的声音,能制造出极端温柔的假象,也能掩藏极力克制的病态疯狂,他确定她拿住了画笔,放开她,拿了把美术刀,在小腹处轻轻一划,再勾了几下,一朵血色的花便落在那里,吐着花蕊,吸引着蝴蝶飞来。
“我可以用我的血,把它们喂得漂亮。”
卿岱看到他身上出现伤口皱了下眉,皱眉处被他抬头吻了一下:“很快就会好的,不用担心。”又引着她来看,“这样的花,你不喜欢吗?”
卿岱眼睫颤了颤。
——
衣服脏了,两个人的都脏了,桌子上的东西基本也都没用了,尤其是那一盒茶叶,被颜料染得没法看,只能扔掉。
所以进到浴室里的时候,他们都很坦诚。
浴缸里放满热水,卿岱躺在里面,看着晃荡的水面,偶尔用手拨弄一下泡沫下的影子。
水声响起,雍衍倾身过来亲了亲她的耳垂。
卿岱伸出手碰了碰浸了水的蝴蝶,问:“你不要吗?”
雍衍没说话,只是把她托到他身上,抱着她。
卿岱好像稍微往旁边躲了一下。
雍衍皱起眉,把她的脸抬高,认真看了很久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他怕伤到她,每次都会停下来。
她对这样的他感到嫌弃还是觉得无聊,开始腻了?
这样的想法一旦出现,就止不住发散。
想到她厌了他以后,会不会选择新的,更好的作为补偿。
或者,她现在已经有了人选。
那么那个代替他满足她的人会是谁。
她采花回来的时候,身上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来自哪里?
他本来想等婚礼结束再把他找出来,看来等不了那么久了。
雍衍慢慢平复着呼吸,伏在卿岱的颈侧。
表面安静,内里杀意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