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青没有管这个沉浸在自己过去之中的记忆。
“历史”又一次发生了短暂的跳跃,来到了在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开拓者们离开了球笼,前往传说中最靠近忆质泄露点、但勉强是个可以让人探索的实际存在的坐标上,探测前方是否还有可以继续深入的途径。
这份工作并不轻松。
此时流光忆庭还是个非常年轻的组织,因此一切和忆质相关的事情都不是能那么轻松处理的。
几位无名客第一天未能获得足够的成果,但是对于斯通先生来说,他并不在意这些——虽然开拓星神阿基维利曾经一列车创上了琥珀王筑起的亚空障壁,在上头创出了个巨大的洞,但对于公司来说,连接万界的星穹列车确实是很好的伙伴,而且,这件事绝非一日之功他们也是非常清楚的。
因此,到了差不多的时候,斯通先生就说:“各位无名客,明日再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可以开拓的边境吧,今天的各位已经在高浓度的忆质中浸泡了太久。”
他虽然长相不佳,但是在客气说话的时候态度确实不错。
——但他手下的人就不是这样了。
历史中的拉扎莉娜表示自己对于忆质有稍稍超过两位同伴的了解,她打算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可以让球笼将拉格沃克与铁尔南送回去之后再来接她。
斯通先生并未拒绝,他送两位无名客回去,而拉扎莉娜,兴许是因为她平时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打扮,于是片刻之后,就有家族的监工从旁边经过,皱着眉头问她是哪个分区的罪犯,怎么没有在自己的球笼中。
拉扎莉娜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对方拽住了手臂:“啊,原来你是想要越狱逃跑?”
雾青不知道当时的拉扎莉娜感觉如何,但她确实被对方粗鲁的行为抓疼了手臂。
开拓者往往脾气都还不错——像是星那种遇事不决棒球棍的其实才是少数,拉扎莉娜想要和对方好好沟通,但换来的结果却是被塞进了一个空球笼里。
其实也和拉扎莉娜一样想要和对方好好说话的雾青:“……”
难道有素质有教养真的错了吗?
或许真的错了。
因为对方关上了球笼的门,随后一脚踹在了球笼上头——雾青,也就是历史上的拉扎莉娜,随即感受了大概是这辈子最糟糕的一次交通。
这个所有罪犯通用的球笼逼仄、狭窄,内部没有她先前乘坐着的那个大型球笼同款的柔软内衬。
她的脑袋随着球笼那不受控制的翻滚而撞在了上方的坚硬球壁上头,随后手肘、肩膀甚至于膝盖全都受到了不妙的碰撞。
翻滚令她干呕,隔绝热量传递
效果没那么好的曲面内壁冻着她的皮肤,直到她感到麻木。
她还没来得及从记忆中撷取一段苦涩的滋味来品尝,就拥有了亲自创造出一段并不美好的记忆的机会。
哪怕最后斯通先生结束了这场乌龙,严肃认真地向她赔礼道歉,并将那个下属遣送离开了匹诺康尼做为处理,“但是这段记忆仍然深刻地烙印在了她的心里,后来,她又将这段记忆转给我和铁尔南,我们都感觉很不舒服。()”
按照无名客的作风,他们最后会帮助被公司监禁在这里的的囚犯们掀起一场叛乱,已经变成了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dash;≈dash;哪怕,此时雾青并不以未来的眼光看向过去。
在历史上的一个星期之内,雾青代入着拉扎莉娜他们的视角,在过去的匹诺康尼看到了很多,她确实很有触动。
直到公司总部派来了一位监察,而对方的名字是≈hellip;≈hellip;孔雀先生。
在听到孔雀这词的时候雾青就略有所感,往港口那边走了点,远远地看到了之后下意识地就一句操()”的骂出了个仙舟粗口。
……草了。
这怎么能把砂金的脸捏进公司管理者的形象中去的,天然对立的立场外加上随即表现出的比起那位斯通先生来更不近人情且更高傲在上的作风,简直是……
简直是在她的底线上打电钻。
雾青有些不太明白“钟表匠”想要做些什么了,她在第一眼看到“孔雀先生”的时候对着“钟表匠”质疑了一句:
“你是什么老顽童吗?”
“钟表匠”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一声哼一点都不酷,完全没有哈努兄弟该有的样子。
雾青:“……”
她也没有继续问,就只是继续过起了这段囚犯们经受压迫的历史剧情。
很快,她见到了苏乐达原型苏萨水的发明者苏萨先生;
见证了“孔雀先生”要求狱卒们将他们能够获得的唯一美梦的来源苏萨水扔到地上砸碎,彻底粉碎了囚犯们生活中最后的一点美好;
也见证了在哈努努和另一位被模糊了脸庞的囚犯的带领下,匹诺康尼的囚犯们终于开始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