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要起身出门送常舒,却被她按在榻上,“听话,快去好好歇着。”
云婉只得作罢。
其实成日里闷在榻上,她也无聊透顶,尤其今日下了雪,她可想出去透透气了。
“吱扭”一声,卧房的门开了。
容安抖了抖身上的落雪,“喏,送你的。”
“这梅花好香呀!”云婉开心的嗅了嗅,满足的咧嘴笑。
“喜欢吗?”容安温柔的问道。
“当然喜欢。谢谢夫君。”
“喜欢就好。”
还有一两个月,她就要生产了,失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一连半月,她都迷迷蒙蒙的。
容安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她不仅忘了燕伯勋,也忘了他。
她失忆的时候,甚至会忘记两三日前就发生的事。
果真应了当年在巫溪镇,她对他说的那句话:每一天醒来,世界都是新的。
的确是每一天。
他不断重复地给她讲他们之间的故事,从二人的相识到成婚,还有她当年独自闯巫溪镇的故事,她自己去南疆冒险的故事,她如何帮贺言与常舒的故事……
她就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却觉得她越来越远。
张喜告诉他,等云婉生产之后,再用上他开的药,或许有望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但也可能一直如此。
“夫君,我想看雪,你牵我出去走一走好么?”
容安想了一瞬,答应了。
他也不知为何,若是失忆前的那人,他肯定不允的,但现在的她,他好像更多的是顺从。
明明是同一个人,他却好想以前的她。
他温柔地为云婉穿上厚厚的裘衣,又蹲下去帮她穿上防滑的毛靴子,抬眼的视线便是她如今圆滚滚的肚子,容安摸了摸,忍不住笑道:“像只熊。”
他没看见云婉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愠色。
这雪下的真大,贺言他们离开不久,整个院子都覆上一层松软的白色。
路面湿滑的不行,可云婉从屋子出来就像只撒了欢的兔子,看着笨重的身子,偏偏灵活的不得了,只要撒了手就跑得老远。
吓得容安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不放,生怕她磕着碰着。
“这天寒地冻的在外面有什么可逛的。不如我们回去了?”
云婉眉头一皱,很是不满,却又堆着笑:“夫君,我才刚刚出来不久,再多待些时候吧。”
“万一摔了怎么办?”
“夫君,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那再待两刻钟”
“好!”云婉咧嘴笑着,“对了夫君,一会晚膳,我想吃螃蟹。”
“昨日不是刚纵着你吃过酥山?”容安皱了皱眉,“张神医交代这些寒性大的都尽量不吃的。”
“夫君,你是不是心里没我了?”云婉顿时眸中含泪,眼泪汪汪。
容安温柔拂过她的脸颊,“就爱瞎想,那只能吃一只!”
“嗯!”云婉笑盈盈的点点头。
这招果然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