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们相交,皆是裴嫣与裴娴一道去寻她,后来裴嫣不再来,她也无意探寻。
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人便就这样断了数月的联络。
见裴嫣小心翼翼亲近她求她原谅的样子,孟如意怔愣了一瞬,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凉薄了?
“我没有生气,真的。”怕她觉得敷衍,孟如意又真诚解释道:“我只是,不大会交际。你不来寻我,我担心是因为你生我的气,或者厌烦我了,所以也不敢多探问什么。”
裴嫣听了她的话,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急忙辩解,“怎么可能?嫂嫂你这么好,又好看又温柔,我恨不得日日与你待在一处呢。”
裴宵听不下去了,“我让你跟着二婶学理事,这个时辰你不在满桑院,这是偷懒了?”
裴嫣虽将将被大兄狠狠教训过,却依然一点不惧他,扬声理直气壮道:“二婶去戚舅父家了,我才没有偷懒。”话音还透着一丝委屈。
“好好好,大兄错怪你了。不过今日我与你嫂嫂有事,不得闲陪你玩,你先回去罢。”
“何事?不能带我一道吗?”裴嫣一点也不想走。
昭姐姐嫁给了大兄,以后是她们大房的人了,她想想就兴奋,又担心她不喜欢自己了,昨夜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未眠。
没有天一亮就来,裴嫣觉得自己已经很懂事了。
裴宵摇头,正色道:“嫣儿听话,我和你嫂嫂刚成婚,有很多事需要料理,最近她没空陪你玩。等过了这阵子,往后日子还长。”
他说的有理。成婚第二日,明日还要回门,自然有千头万绪,裴嫣不是不讲道理的小娘子,又得了嫂嫂没有与她生分的准信,于是便乖乖被支使回去了。
她前脚走,吴大夫后脚就被带到了孟如意跟前。
这吴大夫名吴仁,原是黔州军中的一名军医,为人孤僻但医术了得,裴宵对他十分倚重。
关于孟如意的身体状况,往日里没有插手的立场,裴宵原就打算待成亲后便叫吴仁接手她的诊治的,如今正好误打误撞将此事提前了。
一番望闻问切下来,吴仁心中有数,也并不避讳病患,直言道:“夫人身子调养得不错,虽较常人还是弱了,但好歹还补益得进去。”
两人闻言,不觉松一口气。孟如意忍不住问:“大夫,先前为我诊治的府医曾言,我……受寒坏了底子,恐有碍子嗣,您看……”
吴仁道:“确实寒凉了些,不过坏了底子倒不至于,子嗣上较常人肯定会艰难些,却也不是不能。”
裴宵在一旁,听她如此关心子嗣,想到她的子嗣便是他的,便忍不住想扬起唇角。
只不待笑意维持片刻,却听吴仁又道:“眼下子嗣问题倒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夫人怕是情志上出了些状况。”
“此话何意?”裴宵是熟悉吴仁的,听他说了“要紧”这样的字眼,心下不觉一紧。
“躯体上的症状反而简单,情志上,却是不那么容易说得清了。”吴仁道:“想夫人原就气血两虚,后又长期忧思过重,郁结于心,导致心神失养,脉象上看,出现情志病症也非一朝一夕。我也不瞒二位,这病症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