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杀人灭口与否,都无所谓。”
沈怀景说这话时,表情冷漠得仿佛一个天然的杀神,牢中那两个人的生死,都与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萧鹤安被他身上的冷气冷得打了个冷战。
……
马车上,三人沿着小几盘腿而坐。
凤阳有许多话要同姜昭说,但当着沈怀柔的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马车出了城楼,外面飘了雪,家家户户紧闭着大门,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少得可怜。
沈怀柔突然起身:
“本宫先走一步,你们慢聊,车夫会送你们回去。”
说完,人就消失在马车里,姜昭从窗外看,见他孤身一人,接过丫环送过来的伞,兀自消失在风雪尽头。
“她怎么一个人走了?”凤阳凑过来脑袋,有些疑惑地问。
但疑惑归疑惑,沈怀柔不在了,她也少了点儿不自在。
外头的雪被风吹进来,姜昭放下了帘子:
“应该是去办事儿了。”
凤阳还是不理解,但没再多问,起身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抱着她的胳膊开始嘟囔:
“阿昭,我听人说,裴寂昨日成婚,你和他闹翻了?”
姜昭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她说了,凤阳的眼睛一点点儿瞪大,手掌捂着唇,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居然投靠太子殿下了?还和小侯爷联手,这么陷害裴寂?太子殿下居然也帮着你们陷害他,就不怕他对小侯爷……”
话没说完,应该是想到什么,脸色一白:
“我爹说,小侯爷要一同前往江和城,是裴寂的主意?”
姜昭再次点头。
“那也就是说,这次去江和城,裴寂就是想置小侯爷于死地?那我爹岂不是……”
凤阳没敢再往后说下去了,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儿褪去:
“裴寂他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我爹的死活?”
姜昭叹了口气,这话不知道怎么说,萧鹤川是被她牵连的,承平侯也是连带的。
若是他们能平安回来还好说,若是不能,她怕是在镇北侯和凤阳面前,都成了万古的罪人。
马车一路向着京内去,庆帝在皇宫附近,赏了一座府邸给凤阳,用作成婚。
话题过于敏感,两人谁都没有再往下说,凤阳才消下去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马车到了公主府,两个丫环早早在门前候着,下了台阶过来搀扶。
凤阳下了马车,手仍旧抓着帘子,仰头,泪眼朦胧地问:
“阿昭,我爹会没事的,对吧?”
姜昭又一次点头:
“我安排了暗卫在侯爷身边,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阿昭,我信你。”
凤阳含泪笑着点头,丫环搀扶着她的手,她几次想放下帷幕,又忍不住一次次回头。
“回去吧,外面风大。”姜昭叹了口气,清冷从容的面孔上,第一次显露出关切的表情,“侯爷虽然不在上京,但我还在。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