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也笑笑:
“路上小心。”
兑现不了的承诺,即便是谎言,也没必要给出去。
姜昭转身离开,消失在月色中。
萧鹤川翌日一早就领兵出发了,姜昭起了个大早,到城楼前为他送行。
凤阳最后上来,和段星渊一起,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眼眶通红,两人走在一起,不像是新婚眷侣,更像是怨偶天成。
姜昭皱了眉。
承平侯也注意到了凤阳和段星渊,拉着她苦口婆心说了几句体己的话,最后还是没忍心问她昨晚过得好不好。
姜昭上前送去饯别酒,承平侯接过,一饮而尽:
“姜太傅,我走后,凤阳就仰仗你了。她性子闷,受了委屈,总喜欢往肚子里咽。往后在上京,若有什么事儿,还得劳烦你帮衬一二。”
姜昭颔首:
“侯爷放心,凤阳的事就是我的事。”
承平侯叹了口气,将酒杯还给她,两人离得近,他说话也刻意避开了段星渊和身后的一众人:
“当初若是能听你的,让凤阳以正妻之名嫁进你府里,我现在也不用这么担心。凤阳她一意孤行啊……”
“侯爷,多说无益了。”姜昭劝道,“此去江和城,路途遥远,我让暗卫在暗中随行,侯爷若是遇到什么事,可托暗卫传给我。”
她说着,从怀中摸出来个锦囊。
承平侯心中虽有不解,但还是将锦囊收下了,想了想,试探地问:
“我听说你昨日同裴寂闹翻了?”
听他这么一问,姜昭就已经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了。
若她能代承平侯照顾好凤阳,等他凯旋归来,一定会坚定地站在她身后,不论她和裴寂是否闹翻了。
他也是不够信任她,所以才想用自己做筹码,好让她能妥善照顾凤阳。
不过仔细想想,有疑心是正常的。
姜昭点点头:
“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便好。于公于私,我都会保凤阳安然无虞。”
号角吹响,姜昭后退两步,转身跟着众人上了城楼。
城楼下承平侯和萧鹤川一人一马,并排而立,身后是黑压压的金甲军,旗风猎猎,哗啦作响。
已经是深冬了,再过几日就是大年,也不知道远行人此去,还能不能赶得上年底的团圆饭。
目送着人马离了上京,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姜昭余光扫了眼,是凤阳在哭,眼泪晕开了新上的妆容,段星渊漠然地瞥过去一样,像是没看见一样,转身就走。
凤阳抬脚就要跟上,姜昭伸手,从怀中摸出来条手帕递给她:
“擦擦眼泪。”
“阿昭……”凤阳接过手帕,望着她,又想哭了。
昨日是她期盼了好多年的新婚,洞房当晚,收到的只有段星渊的冷脸。
即便是喝醉了酒,他也不肯碰她,新婚之夜丢下她一个人,自己钻进了书房。
大婚当日就分居,府上的丫鬟婆子便忍不住在背后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