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屋到现在,她的确是一副累惨了的横样,易传进挪了一张凳子过来,手搭上她的肩膀,一动,浅夏叫出声。“轻一点。”
易传进收了收力气。
浅夏舒服的哼出声。
“左边一点,对,这个位置可以重一点……”
捏完了肩,揉完了腰,浅夏把一双腿搁他怀里,易传进按着她的指示伺候她,她闭着眼睛舒服的哼哼,易传进不由得好奇她倒底是干了啥,累成这个样子。“你今天很忙吗,在跑现场?做了什么累成这个样子?”
浅夏靠在椅背上,闻言睁开眼睛,她打开手机回了一条工作信息,仍然是云淡风清的语气:“之前不是说了吗,立冬长假要回来,我回家收拾去了。从下午忙到现在,可累死我了。”
易传进动作停住,他站起身,浅夏的腿掉了下来。
她有些生气。“你怎么回事,我腿还酸着呢,继续捏啊。”
易传进退远一步,脸色冰冷似覆着一层寒霜,他看着椅子上的女人,眉头皱起。“罢工不做饭,还故意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夏夏,你想干什么呢?打算撕破脸了?”
“我没想干什么啊。”浅夏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之前我哄着你你不高兴,现在我实话实说你也不高兴,易传进,你可真难伺候。”
易传进咬咬牙,语气倒还算平静,只说:“你就不怕我让赵立冬去坐牢。”
估摸着水差不多放好了,浅夏起身往浴室走。“得了吧,易传进,你让赵立冬坐牢,我马上就离开你,看你对我这个疯劲,我们要不要来赌一把,看看赵立冬进去后,是你先受不了还是我先受不了。”
她脱了衣服进浴缸,见易传进还跟着进来了,开口问:“要一起吗?”
九点半有一个线上的视频会议,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易传进看了看她,她泡进去后朝他勾手,半藏在水面,欲露不露最是勾人,见他站着不动,又把腿从水里抬起,指尖从脚开始往上移动,一寸一寸,逐渐移到了隐秘之处。
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一声嘤咛从她喉间溢出,同时她抬眼看向他,那模样,是真的毫无顾忌,易传进心里情绪起伏,几乎要忍不住的朝她扑过去,一向只有他拿捏人的份,现在她是踩着他的底线毫无顾忌,偏偏还让她说对了,他用赵立冬犯事的证据拿捏她,在她和赵立冬关系拉爆之前,又不敢真的把赵立冬送进去。
易传进压下情绪,最后摔上门去了书房开会。
浅夏整个人没入水中,这间浴室差不多有她租的房子的主卧那么大,里面的砖是她选的,风格是她定的,连浴缸也是她去买的,她亲自完成这一切,却像是给自己造了一个笼子出来,她就像笼子里的鸟,虽然笼门没关,可脚上却被系了一根线,飞得现高,被人一拽,也就又回到了笼子里。
浅夏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这些伎俩,对易传进来说,只会不痛不痒。
有什么用呢。
一点没用。
而这个点的南都,灯火正旺,酒肉正热,赵立冬从酒店出来,觥筹交错的声音在身后渐渐淡去,他微笑着看人上车,车子尾灯亮起,他挥挥手,车子远去之后,他平静的表情再也崩不住,抱着路边的一颗树,猛的吐了起来。
今天喝了很多,白酒红酒碑酒混着来,之前他在洗手间已经吐过一轮,可是胃里还是翻江倒海,大约只有吐个彻底之后,那种不适的感觉才会放过他。
以往设计院的环境单纯,偶有饭局,也不会这样酒水不要命的灌,而今天这个局,是岑秀雅组织的,说的是迎新,来的是部分恒盛和他未来工作有密切接触的部门负责人以及其它需要打个招呼的关系。
他空降恒盛,捏任一个别墅项目的负责人。
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东西来,赵立冬才觉得舒服了些,他撑着树干,把领带松开一些,仰起头,新鲜空气涌进胸腔,连带着人也清醒了许多,脑海中又想起之前他去洗手间,回来之后听到的谈话声。
“你们知道这个人和岑小姐是什么关系吗?”有一个人发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也就问问,了解了解,也好开展工作嘛。”
“岑小姐只说是朋友,新入职,让大家照顾一下。”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值得岑小姐亲自打招呼,怕是男朋友吧。”
“你还挺八卦?”
“这哪里是八卦,男朋友和朋友肯定是不一样的啊。”
同事之间,话不会说太深,对话到这里有人打趣了一句,之后就换了话题,赵立冬等了几秒换上笑容推门进去,之后,再说的就是一些恒盛的的事。
赵立冬撑着树干的手微微收紧。
旁边递过来一瓶水和纸巾,他抬起头,岑秀雅穿一件咖啡色大衣,白色衬衫,紫色的钻石耳钉在路灯下透着一股艳冷,她的妆容干练,今天风有些大,她伸手把扬起的头发往耳后别了别,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此刻正看着他。
“没事吧?”
赵立冬用水漱了漱口,倒没逞强,只说:“有点不舒服,不过我会适应的。”
“我送你回去。”
黑色的车子就停在马路边,漆面锃亮,流线舒适,一看就价格不菲。今天岑秀雅自已开车,女人的香水味让车内的空气有些窒闷,赵立冬头靠在椅背上,滑下车窗留了一条小缝,这条路维修,醉酒的后劲似乎被路况颠簸上来,过完桥之后,一股疼意从脑仁窜出来,他睁着眼睛,忍受着这种疼痛。
岑秀雅问他:“今天这顿饭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