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兴致缺缺地撇撇嘴,下巴搭在桑枝夏的肩窝轻飘飘地说:“谁稀罕那么个藏污纳垢的狗窝?”
“不过皇上说了,这笔罚银就是对外打的幌子不作数。宅子收了你不想要的话,可以折现成银子给你,既然是有钱可赚,积极些倒也无妨。”
既能出一口气看丧家之犬的热闹,又能白得一笔银子。
这很划得来。
桑枝夏对他和江遇白日常都背着人商量什么不太感兴趣,点了点徐璈的脖子说:“不哼哼了就撒手。”
“薛先生今早来说,想接元宝和糯糯进宫玩儿,我要去给他们收拾东西。”
两个孩子进出宫门已经是日常,宫中也准备了完整的用具,就连伺候的人都是薛先生亲自安排的,事无巨细样样俱全。
只是孩子到底还小,桑枝夏不亲自过一遍手难免会不放心。
徐璈死皮赖脸地黏糊着跟着起身,想到在深宫大院内孤家寡人,整日闲下来就只想薅别人家孩子解闷的江遇白,气得冷笑:“就是闲的。”
“等开春后宫选入妃,立后分殿,看他还怎么惦记我的崽儿。”
桑枝夏不置可否地挑眉一笑,低头看着徐璈帮自己扣披风的手,叹气说:“在岭南待了两年,到了京都冷不丁的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们凭什么恨她?
徐璈最近听许多人提起过类似的话。
岭南气候温润四季如春,许多土生土长的岭南人一辈子都不曾穿过棉衣,也终生别得见何为风雪。
京都与之完全相反。
才刚过了十月,风中就多了一丝寒意。
明明屋内不曾燃起地龙或是碳炉,但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干燥冷冽,晨起日落都要额外加一件衣裳,否则能把人冻得打哆嗦。
徐璈把披风顺,握住桑枝夏的手说:“岭南四季花盛,但也少了红梅白雪的冬景。”
“京都的冬梅开得最好,京郊有一处庄子带着暖泉,冬日梅花压雪,春和桃杏遍山,等花开了咱们就去瞧瞧?”
桑枝夏不曾有机会游过皇城,对这些也不如徐璈了解详细。
不过此时听他说起心里倒有些莫名的期待。
“等花开落雪的时候,我估计出不了门呢。”
“我都跟娘和岳母商议过了,等你临近生产咱们就搬到庄子上住,那边清净暖和些,方便你调养身子。”
徐璈说完捏了捏桑枝夏的手指,嗤笑道:“皇上不是喜欢帮咱家看孩子吗?”
“到时候把糯糯和元宝都送进宫小住,你什么都不用管。”
桑枝夏被他这近乎无赖的口吻逗笑,出去才发现薛先生竟然提早来了。
薛先生显然也不适应京都的气候,穿得厚了不少被风一吹还原地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