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桑枝夏来了,薛先生赶紧摆手说:“月份大了不可拘礼数,都是常来常往的人,赶紧进屋来避着风才是。”
薛先生张罗着人坐下,自己搓着手嘀咕:“我听人说差不多要过了十一月才引炭,可我估计等不了几日我就得捧手炉。”
“对了,皇上说孩子们的秋衣和冬衣已经让御织处的做了,家中添置的时候可以少置办些。”
桑枝夏带着意外说了句这么好像不太合规矩,谁知薛先生脱口就说:“哪儿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偌大个御织处养了那么多人,数不尽的好料子堆着也是白白落了灰,皇上现下内宫无人,做些衣裳也不妨事儿。”
谁都知道徐璈家的小娃娃在皇上面前尤得宠爱,江遇白也不介意让人看清楚自己到底能宠到什么程度。
有人不服,那也只能憋着。
谁让现在龙椅上坐着的人是他,满天下唯他说了算呢?
他要给的恩宠,就不怕被人看。
薛先生今日特意来接是想把孩子留在宫里多住几日,走之前还再三保证一定会把孩子照看好,绝对委屈不了半点。
两个小娃娃跟江遇白这个叔叔相处得很好,欢欢喜喜地告别了爹娘出了门。
徐璈和桑枝夏没说什么,老爷子膝下突然少了两个小娃娃,无端失落了半晌。
徐明阳和桑延佑被徐璈扔到了荣昌的手底下,目前都在京畿营中当小兵,一个月只有两日的假,平时都不归家。
徐嫣然虽是被封为县主,但对于在家里当大家闺秀没兴趣。
跟自己的两个师傅在京都中开了一家医馆,对外隐瞒了身份,日日都要去看诊,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陈允被带回了自己家,据说是被他爹摁在家里日日苦读,想当陈家的第一个秀才,也没空来聒噪。
徐明煦和徐锦惜人虽然不大,但也没机会闲着,兄妹二人齐齐被扔进了国子监。
家里从前都是热热闹闹的,最近却逐渐冷清了许多。
老爷子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整日就守着这么两个宝贝疙瘩,江遇白还总惦记着来薅走!
老爷子突然说:“皇上是不是该立后纳妃了?”
桑枝夏:“……”
徐璈深有同感,一脸严肃地点头。
老爷子叹了几句孩子们都长大了,视线一转落在徐璈的身上,略带不满:“你是不是很久都没练功了?”
徐璈无言以对地看着老爷子,试图解释:“祖父,我马上三十了,我……”
“一日荒日日废,你休说是三十,就是八十也不能荒废了!”
徐璈沉默着抿紧了唇。
老爷子心疼桑枝夏撵她去休息,糊了徐璈胳膊一把,恨铁不成钢地说:“不好好练功,你下次还被人拎着踹!”
“走,去演武场我看看!”
桑枝夏满是同情地看着徐璈被拎走,安抚似的摸了摸激动得在腹中翻滚的小娃娃,忍着笑看起了老爷子放在这里的书。
书页刚翻阅一页,点翠进来轻声说:“夫人,桑家那边来人了。”
桑枝夏缓缓放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