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不知悔改,那么届时,胤礽便可以改变谈判方式,利用那一支火器军队,用武力威慑的方式,将本该属于大清的东西,从沙俄手中夺回来。怕会突生变故,这一计划,除了胤礽、胤禛和康熙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怪索额图总是和胤礽唱反调。如今太子哥哥没有按照原计划进行,直接跳过和谈,准备武力解决问题,应该也不算违背汗阿玛的旨意吧?胤禛收回思绪,弯着眼眸,笑眯眯的说:“索大人,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太子哥哥做事自有分寸。时候不早了,您先回营帐休息吧,有什么话等明日起来再说。”胤禛依旧如白天一般,根本没有给索额图反驳的机会。他朝一旁的侍卫,递了一个眼色,侍卫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非常客气的将索额图带回了营帐。“太子哥哥,”胤禛道:“今日你放的烟花,一定会惊动沙俄的使团。想必不日他们就会有所行动。我们也快些回去休息,好养精蓄锐,为下次的会面做准备。”“好。”胤礽把望远镜收成一个,便于携带的小桶,塞入袖中,然后跟着胤禛一前一后,朝营帐方向走去。不远处的城墙边,一群手持兵器的洋人,趁着爆炸带来的慌乱,悄摸潜入了尼布楚城里。这一夜,胤禛和胤礽因为那场特殊的烟花秀,睡的额外香甜。索额图却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至于住在尼布楚城中的戈洛文,和索额图有着同样的遭遇。先是被爆炸声从梦中惊醒,后来又被布里亚特人偷袭,烧了他们的粮仓。因着注意力一直在被炸的城墙上,导致着火的粮仓被发现时,火势已经大到不可控制。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粮食,被大火吞噬殆尽,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一切。戈洛文想杀了那群强盗泄气,可是他们又岂会留在原地,等着戈洛文去抓?早已趁乱,逃之夭夭。明眼人都能看出尼布楚城中的变故,是大清的手笔,但别人有大炮、火器傍身,打又打不过,他能怎么办?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憋屈气。一边派人去和大清使团周旋,一边又一封封的请示,朝沙皇手中送。知道两位阿哥的路走不通,戈洛文特地避开这两个人,从索额图身上下手。毕竟索额图是个成年人,思虑的东西,要比那两个半大阿哥多得多。他想,经过自己的淳淳善诱,肯定能扭转局面,迫使大清同意自己提出的要求。即便要求没能全部实现,起码也不能让沙俄吃亏。可惜最终计划落空。那日索额图回去后,把胤禛二人的话,仔细思索了一遍,他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于是直接飞鸽传书到京都,将沙俄的态度告诉给康熙,并询问下一步,是按照胤礽的指示做,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康熙只回了索额图八个字,“保成旨意,既朕旨意”。如果不是这一来一往的通信,索额图真的有可能会本着大局出发,同意降低要求。眼下唯一能走的一条路,也被堵死,戈洛文急得在屋里来回转悠。传去皇宫的书信迟迟没等来回信。眼看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戈洛文不敢再拖下去。他怕再拖下去,尼布楚的另一面城墙,也就保不住了。他咬着牙,再次向大清使团递了消息,约定第二次的谈判时间。这一次,戈洛文没有了上次的趾高气昂,他忐忑的坐在营帐中,等着胤礽一行人的到来。
“戈大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懂礼貌,提前过来营帐内等孤。”一道淡漠的声音,从营帐门口响起。戈洛文已经顾不得去分析,胤礽话里到底是真的夸赞,还是借着夸赞讽刺他了。他忙开口,道明今日过来谈判的目的,“大清太子,您先前提出的那些要求,都好商量。您能不能将架在,城门附近的大炮给撤了啊。它架在那里,实在不利于,我们两国友好往来啊。”戈洛文搓着手。索额图惊讶的发现,他竟从戈洛文脸上,看到了几分讨好。他顿时怒气横生,果然,有些人还是得用武力威慑,才能乖乖听话。胤礽端坐在主位,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矜贵,他道:“戈大人说笑了。孤倒觉得,有了它,才能够让我们彼此摆清位置,更加利于我们之间的谈判。还有,孤什么时候说过,那些是大清此次和谈的条约了?”戈洛文好脾气的帮胤礽回忆,“大清太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我们会面时,您不是说,只要按照你们的要求,划清边界线,并不再插手你们和准噶尔之间的恩怨,就可以了吗?”胤礽弯起唇角,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亲昵,甚至周身没由来,腾起一股寒意。他淡淡道:“您看,自己都说了是上次。那时,孤本着汗阿玛的旨意,准备和你们进行友好和谈,只拿回属于我们大清的东西即可。哪曾想,戈大人竟将孤与大清,当成傻子一样戏弄,孤很不开心。如今这条约,恐怕是得变一变了。”戈洛文阅人无数,自认几句话,就能将那个人看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可他和胤礽交谈几次,都没能探出他的底细,这让戈洛文不敢再贸然行事。只得压着脾气,好声问道:“不知大清太子,准备更换条约里的哪些内容?”胤礽摆摆手,站在他身后的侍从,端着一个托盘,来到二人面前,胤礽拿出摆放在托盘上的纸张,递给戈洛文。戈洛文接过,看着上面陌生的文字,是一头雾水。“哦,忘了,戈大人不懂满语。”胤礽又招呼来传教士,一字一句的为戈洛文翻译。随着最后一句话翻译完成,戈洛文骤然变了脸色。他没想到大清的胃口,居然会如此之大!除了先前的条款,竟还要他们赔偿十万两黄金,以及五百石粮食给大清。简直是欺人太甚!戈洛文握紧拳头,恨得咬牙切齿。“大清太子,您会不会太过分了!您狮子大开口般的讨要东西,是打算置我们沙俄于何地?”“咦?太子哥哥,”胤禛拿出上次戈洛文给出的条款,不解的问:“战败国可以恬不知耻的,要求我们给予他们东西。但为什么当身为战胜国的我们,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时,他们却会觉得过分呢?”胤礽很认真的思索一番,然后说出了一句十分粗鄙,却又及其适合,如今的沙俄的一句话,“可能是因为不要脸吧。”被当众羞辱,戈洛文气的拍桌而起。伴随着他的牌桌声,护在胤礽身后的火器队,齐刷刷举起自己手里的长木仓,对准戈洛文。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不满皆是浮云。最后只能灰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