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忙了一整个上午的原因,全蓁饿到不行,正准备看看医院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眼前道路突然被挡住。
倪曼婷将她上下打量一遍,语气十分不客气,“你怎么在这?”
全蓁不理解,“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你老公呢?”
全蓁闻言,眼露警惕,“你找他做什么?”
倪曼婷这么多年一直跟全蓁不对付,眼下见她一个人来医院,只当她被厌弃,一霎,连讲话语气都嚣张几分,“还能干什么?我问你,你爸爸上次让你跟梁家说情,你为什么不肯?”
全蓁闻言朝倪曼婷看去一眼。
大抵是上次她跟全耀辉闹翻,连带着她现在见到她,连表面和气都懒得再装。
既然她懒得装,全蓁当然也不会太客气。
她缓缓抬眸,盯着倪曼婷,缓缓道,“我为什么要帮?”
倪曼婷被她这副六亲不认的架势气到说不出话,两手叉腰,声调不自觉提高,“你爸爸压力多大你不知道吗?鑫成要读书,你也要读书,现在项目又出问题,他都被你气到住院了!”
全蓁不为所动,冷声回,“他住院是因为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这与我无关,该反思的人是你。”
全蓁说完,便准备离开,倪曼婷却好似被戳到痛处,一把揪住她手腕,厉声诘问,“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你对得起谁?你爸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到头来,你连几句好话都不肯说,白眼狼吧你!”
全蓁觉得好笑,她拂开倪曼婷的手,淡声问,“你确定是他供的我吗?”
“妈妈留给我的钱,我花过多少,你又花去多少,要不要我一笔笔算给你听?”
舒兰茵去世时,全蓁才十三岁。
这个年纪,正是对亲人毫无防备的时候。
全耀辉将密码骗去,说得好听是为抚养女儿,实际究竟有几分用到她身上,只有他自己清楚。
倪曼婷没想到她竟然全都知道,气势弱下去,但紧接着,她忽然意识到时过境迁,事情早已翻篇,现在提起又能拿她怎么样。
她嗓音一时又大起来。
全蓁冷眼看去,那眼神,宛如看一只跳梁小丑。
倪曼婷故意想将事情闹大,好叫全蓁下不来台。
此刻,被她这么一嚷,周围不少人向她们投来目光。
一旁小护士原本想劝阻,但她不知全蓁与倪曼婷究竟关系如何,到底是真的势同水火,还是只是一时,但碍于梁世桢的身份,她又不得不管。
一时间,小护士实在拿不准究竟该如何才能不得罪人。
犹豫之下,她索性将这边的情况如实汇报给了梁世桢。
……
梁世桢当然不会有时间关注这些,这通消息最终是被郑嘉勖看到的。
他也很犹豫。
一般来说,这种没必要的小事都是他代为处理,如果请示到梁世桢面前,反倒要挨顿数落。
但……全小姐身份又十分特殊。
说没关系吧,人家跟梁总领了证。
说不在意吧,人家被梁总送去了医院。
但说有关系吧,梁总闲暇时又从未提过她。
且要说在意呢,去医院这么大的事梁总非但不陪同,甚至只遣了司机,连亲自去接这样的待遇都没有。
郑嘉勖百般困惑,亦万般纠结。
最终还是不敢擅作主张,趁梁世桢开完会出来,将手机给递了过去。
“梁总,全小姐在医院好像遇到点麻烦,您看……”
还没说完,梁世桢便扫过来一眼。
这眼里含义十分清楚,郑嘉勖立刻心领神会,抬脚欲走,“好的,我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