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上阴晴不定,斥道:“诺颜,你怎能对先帝如此不敬?子不言父之过,我们更不能议论先帝的功过。”诺颜暗自冷笑,太后的态度很明白的表示,她的猜测是对的。装作恭敬的样子说道:“是,是诺颜错了。母后,诺颜上次同皇上一道出去,得了一样宝物,请母后看看。”太后巴不得她转移话题,放缓了脸色,问道:“是什么宝物?”诺颜拿出随身携带的盒子,打开它,将装在里面的一柄玉如意呈现在太后面前。那柄玉如意,正是用塔塔部落的玉雕成的那柄。太后一见到玉如意,眼中立刻现出惊惧之色,她强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问道:“就一柄玉如意,为何说它是宝物?”诺颜拉了太后来到向阳的窗前,说道:“把它放在阳光下,看起来很奇特呢,母后您看。”太后不便推辞,勉强将眼睛凑到玉如意跟前。只一眼,她的瞳孔便迅速放大,原本姣好的面容映照了碧玉的绿光,显得狰狞可怖。诺颜瞧见她的情状,更加笃信,她一定知道这玉的来历。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原本存着的一丁点侥幸消失殆尽,宁王当真是她的仇人。阴郁地说:“据说,这是由传说中一个部落守护的宝玉雕琢而成的。”“部落?你怎会有这种东西?从哪来的?”太后神情激动,一把抓住诺颜的衣襟,尖声问。诺颜猝不及防,被她抓了个正着。想扳开太后的手,夺回衣襟,但太后的手抓得那样紧,她竟扳不开她。不愿太后知道真情后为难家宁王府的那个家奴,诺颜撒谎道:“是在海边的一个小镇上无意中买到的。”“怎么可能?”太后失声说,“这玉是塔塔部落的宝玉,从来没有流传到外面的。”“你知道塔塔部落?”诺颜声音僵硬地问。太后失去了平日的理智,想夺过诺颜手中的玉如意,叫道:“这东西不祥,不能要,快丢了它。”诺颜怎会让她将玉夺到手,一边躲闪一边追问:“你说塔塔部落从来不将这玉流传到外面,你又从何得见?”太后不回答她的话,疯了似的拼命拉扯着诺颜。诺颜尽管身有武功,但被她逼在墙角,一时没有办法逃开,又不好对她用强,只好竭力闪避。拉扯间,太后不小心将手探到诺颜脖子上,拉出了她一直悬挂在脖子上的玉坠。见到玉坠,太后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门外的宫女听到惨叫,惊恐地跑了进来,生怕发生什么意外。诺颜用力扯回玉坠,严厉地命令:“都出去,不许进来。”宫女们不敢违背命令,只好退出门外。太后死死地瞪着诺颜,手指着她,难以置信地问:“你就是那个女娃儿?”“什么女娃儿?”诺颜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你心里明白。”“明白什么?你倒说说看,我是谁?”诺颜见玉坠被她识破了,也不再遮掩,凑到她面前,逼视着她。太后厉声说:“你是故意拿这玉如意来试探我的,是不是?你是当年静宜宫的那个女娃儿。我以为慕风只是拿你欺骗世人,没想到你当真是那个女娃儿。你不是以经逃出宫去了吗?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怕我回来?你为什么要怕我?是因为你们当年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对不起我们塔塔部落的事,是吗?”太后定定地望着诺颜,像是陡然清醒过来似的,紧闭着唇一声不吭。“你认得这玉,是因为宁王抢了塔塔部落的玉矿。而你,是他的帮凶,是不是?”太后显是已经意识到刚才的失言,这回任诺颜怎么问也不肯再说一个字。诺颜从她刚才的态度和言语已经判断出,真凶确是宁王无疑。国师追查了十几年,的确没有弄错。但她还想听到太后亲口承认这一点。:()盛世红妆凤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