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桌前坐下,忍冬将刚刚沈知初默书的东西妥帖的收了回去,新泡了一壶茶端了上来,给二人倒上。
谢斐之落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倒是忘了夫人失去了之前的一些记忆,也怕是认不得那位故人了。”
听见谢斐之这么一说,沈知初才如梦初醒。
“难道是金陵那边儿,我外祖家的人?”沈知初问道:“夫君是如何得知的?”
谢斐之听见沈知初这么说,也有些惊讶,“夫人已经知道了?原本还想当作惊喜的。”
沈知初无奈道:“前些日子便收到金陵外祖家给我的传信了,那时夫君因为公事,一直呆在宫中,所以也没找着机会同夫君说这件事儿。后来时间一久,倒是又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见沈知初这么说,谢斐之了然的点点头,解释道:“当日你我大婚,按照规矩我应当向你外祖家送礼。一开始没有是因为不清楚。回门那日得知夫人外祖家是金陵舒家,便想着要周全礼数了。”
“因为家中已无父母,便拜托表兄登门送礼了。而后表兄便传信说,你外祖家派人上京来贺喜了。”
原来竟是因为谢斐之!
难怪沈知初还说,为何上辈子没有她外祖家上京贺喜这回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谢斐之居然能想到要给她外祖家送礼,这是沈知初没想到的。
虽然按理来说确实该如此,但若是没做旁人也不会挑什么错处。还不要说,她的外祖家在离京城那么遥远的金陵。
即使沈知初之前同外祖家并不十分亲近,但是谢斐之这般举动,沈知初还是很感动的。
“难得夫君还记得这些小事。”沈知初真情实意的说道。
谢斐之放下茶杯,意有所指道:“与夫人相关的事情,都算不做小事。”
沈知初听闻此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浅浅的笑了笑,问道:“可是外祖家的亲戚不日便要到京城了?”
谢斐之点点头,“刚刚下朝时便收到传信,若是赶得急,明日便能到京城,最迟的话,后天也能到了。”
沈知初听完,表面上瞧着欣喜,心里倒是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来。
她说不上来这种情绪是什么,高兴中又夹杂着几分胆怯。
上一世,她是有怨过外祖家的。
在她看来,明明外祖家有那个能力将娘亲和她从相府这个火海中解救出来,但是外祖家却偏偏没有任何作为。
沈知初知道,金陵离京城路途遥远。但娘亲生下她后,都能不远万里将她带回金陵拜见外祖父外祖母,那他们又为何不能为了他们上京城而来呢?
所以在沈知初的意识中,外祖家是厌弃自己和娘亲的。
以至于后来就算自己终于熬出头,拨开云雾见日出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与外祖家有所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