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十点,江董事长的家属在梦都殡仪馆一号告别厅为其举行了隆重的告别会,连盛集团的各位高管及其合作伙伴纷纷前来参会,表示哀悼。”
“那么连盛集团往后的战略规划及股权架构是否会发生改变,会有哪些改变,敬请关注本台后续报道。”
屏幕上一晃而过的几帧画面是白天的追悼会现场,江家人个个沉痛无比,表情悲凉。
镜头没有拍到江彼心,视频播完任凯风又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江彼心没有在镜头里出现过。
蓦地才想起,她曾说过她不喜欢在媒体前露脸,从小到大江家及沈家都把她保护得很好,外界从来不知这位传闻中的江大小姐本尊是何模样。
任凯风手足无措,不知道江彼心现在怎么样,他很担心她,想给她打电话又怕大半夜的吵醒她。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给她打去电话,电话接通,江彼心的声音嘶哑又干涩,仅一声“喂?”仿佛已经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任凯风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钳着,揪着疼,半晌,才问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半晌没有回答,任凯风又问:“你父亲的事…”
听到这,江彼心轻嗤一声,作出一副满不在乎回答:“呵,原来你都知道了,没事,我很好,多谢关心。”
电话旋即被挂断,任凯风捏着手机不知道究竟能为江彼心做些什么,怎样安慰她能让她好受点。
江家别墅,江彼心站在窗前睨着远处缓缓升起的红日,咬牙想着,原来是看到新闻知道她爸爸死了,可怜她才给她打来电话,呵,她不需要他的可怜。
转眼一个月过去。大年初五,江北辰陪慕容雪回娘家拜年,沈知岳和老战友聚会去了。
江彼心只身一人来到海边,这处海滩是小时候江天怀和沈望晴带她来过的地方。
今天天气不好,天空灰蒙蒙的,和她的心情一样,晦暗无比。过去的这一个月她还是没有联系过任凯风,一直沉浸在失去父亲的阴霾里,每天郁郁寡欢。
江彼心坐在海滩上,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自此,她也是个父母双亡的小孩了。她哽咽着自言自语了一句:“爸,对不起,连盛要破产了,因为我不愿意救它。”
年前,连盛集团各位董事及股东召开了股东大会,江彼心因为持有集团股份,因此也参加了会议。
会上,几名和江天怀交好的叔伯提出让她或者江北辰回来接管集团。
连盛其实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负债累累。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没有人能把它撑起来,挽救它。它就得面临停牌、清算、而后宣布破产。
然而江彼心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全场震惊。她说:“让它破产吧。”
和江天怀最要好,在集团呆了多年的元老叶董雷霆大怒,指责她:“你这个不孝女!连盛经营了七十几年,历经三代,你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对得起你爸爸和你爷爷!那是他们两代人的心血!”
江彼心是真心希望它破产的。
这些年,为了维持连盛的存活,先是牺牲了江天怀娶了她妈妈,而后是江天佑为了连盛也娶了个不爱的富家千金,结果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所以这么多年小叔一直醉心于医学,孤身一人。接着又牺牲了江北辰的幸福,让他也联姻。
一个集团,靠着后代子女一个个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政治联姻才勉强维系下去,这样的集团,不如早点破产。
江彼心冷眼睨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平静道:“我不会让小叔和哥哥放弃他们的医学生涯来管这个早已破败不堪的连盛集团。我能力有限,也无法拯救它。或者,各位叔伯你们谁有能力,便把它扶持起来吧,我可以把我手中的股份全部让出。”
语毕,江彼心离开了会议室,不欲再管那些破事。
会议第二天,顾瑾淮的父亲顾致远找到江彼心:“心心,瑾淮一直都喜欢你,如果你愿意和他订婚,我们泽宇可以为你们连盛集团注资70个亿。”
江彼心一口拒绝:“对不起顾伯伯,我一直都只当淮哥哥是兄长,而且不瞒您说,我有先心病,治不好的,即使淮哥哥真的和我在一起了,也只会耽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