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怎么病恹恹的?别杵在那儿了,来听本宫跟你说。前几天本宫出宫玩,你猜在皇都看到了谁,竟是芮潭渌这个家伙!”
石澈惊疑闵荷能随意出宫,她却嫌石澈大惊小怪。她哥哥神通广大,这点小事算的了什么。正好石澈无精打采的,找个时间带他出去散散心。石澈自是谢绝,要出去的话,他自己能出去的。
她继续愤慨道:“还好本宫机灵,从丹茹那里套到话,才知道大哥和嫂嫂这件事和芮潭渌脱不了干系。本宫一定要抓住她的破绽,了结这段仇怨!”
闵荷干劲十足,重新元气满满地离开了蒲彧宫。
连望刚到定琛榭,就看出来石澈不太对劲。晚饭时烨翎也出言担心石澈,但他只叫孩子先吃饭,直到烨翎休息才总算给连望逮到机会。
石澈垂头丧气地背对自己,连望直想把他紧紧缩在怀里。谁料他刚要上前还没伸手,石澈反应过来转身对着他,神情疏离,吓得连望不敢动弹。
连望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可以抱抱你吗?”
石澈神情略有触动,而后又黯淡下去。
他十分渴望能抱抱连望。可他是皇帝,他是妃子,他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石澈点点头。连望随即按捺住奔上去的冲动,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轻轻地将他揽入怀中。感受到连望传来的温度,石澈刚贴上去时是贪婪地顺从本性,而后脑子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又不得不暗暗防下来自连望的那些解药。
使出浑身解数的安抚竟没能让石澈放松下来,连望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异常:“你今天是不是见了谁?”
一瞬间,石澈就知道连望想问的是谁,自己也不受控制地第一时间就给出了答案:“今天,刘檀生来过。”
“他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他来,就是来请个安。”
“请个安,然后呢,没了?
石澈突然意识到如果顺着说下去,恐怕又会是一场纷争。可他最不善说谎,只得缄默不语。
连望难得不知所措,只得先把人哄到床上。即便石澈不说,但他还是知道抱着总没坏处,希望一夜安眠,能洗净石澈身上的疲倦。
次日,连望在国镜殿批奏折,很快就等来了传见的人。
“檀生刘奂吾,拜见陛下。”
刘奂吾起身后抬起了脸,连望果真是错愕不已。
“臣侍市井之颜,能让陛下为之动容,实在是三生有幸。”
“朕有让你说话吗?”
连望面色阴冷,殿内已如黑云压境。刘奂吾却毫无惧意,还有些莫名地脸红。
“臣侍初见陛下激动万分,难以自己,还望陛下恕罪。”
“油嘴滑舌讨不了朕的巧。”连望摇摇头,很是不满意,“真问你,你昨日午后,都到承威郎那里说了些什么。”
“昨日,臣侍只是想去给承威郎请个安。不料竟与承威郎一见如故,多喝了几口茶才走。”
“呵。”连望不屑讽道,“就放过你一次,朕不想再起事端。别动不该动的人,你自己好自为之。”
就算离开了国镜殿,刘奂吾心中悸动仍难以离去。
少年情动朦胧影中。
元宵那日,他一人穿梭于灯谜棚中。一行人掀开帘子正要离去,只见那个人身于光影交错处,仿佛整个元宵灯会的光都透过这个孔聚焦在这个人身上,反射出真正的天然出雕饰,温润而坚韧的光泽。走之前,他正向某人垂以柔情,霎时间似无数扯不断的绸层层包裹住刘奂吾的心。
他美得不可方物。若是能和他有一段刻骨铭心,那真是不枉此生;要是能和他生同衾死同穴,那更是永世之幸!
刘奂吾漫步于皇城各处,明察秋毫般地扑捉连望那沁人心脾的气息。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处的气息还是最多的。
不过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连望就会为珠淳宫填满他的色彩。
他对他的资质自然有着自知之明。更何况他还有些一张合连望口味的脸。他认为连望现下的抵抗,不过是沦陷于他之前的自我保护。希望他不再变扭的那一日早点到来。
之前的那一仗打的芮潭渌心力憔悴。她走遍四处依旧难解疲乏,思来想去,还是希望能在书本中寻得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