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一个身影正急冲冲地向屋子这边奔来。
他身上的喜服非常累赘,显然极大程度地阻碍了他的动作。但他无暇顾及,正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迅速往前跑。
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满身的怒火。
许是婚礼时的穿着打扮不似寻常,霍连连竟然没有认出来对方身份,疑惑地问道:“那是谁啊?”
林怀锦唇角微勾,戏谑道:“我也不知道。兴许是哪里来的疯子吧。”
“疯子?将军府里怎么会有疯子!”霍连连叫起来。
霍老夫人脸色难看,显然早已认出来人是谁,扯了一把霍连连的袖子,训斥道:“你眼睛瞎了?那不是你哥吗!”
霍连连瞪大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刚要骂两句,想到林怀锦“事不过三”的警告,又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霍江行很快就来到了眼前。
还没进屋,他就大叫:“林怀锦,快给我拿一百两银子来!”
他那颐指气使的样子,仿佛是个发号施令的主子,而林怀锦不过是个下人。
林怀锦理也不理,退后一步,直接吩咐伴月道:“关门。”
伴月立即关门。
霍江行赶紧把手伸过来拉门,冷不防被门夹了一下,疼得咆哮一声,一脚把门踹开。
门内,林怀锦脸色沉静,让人看不出深浅。
霍江行捂着自己被夹的那只手骂道:“林怀锦!你分明看到我过来了,关什么门!”
林怀锦理所当然道,“关门,自然是防疯狗咬人。”
说着,伴月忽然扬起手,作势要打。
霍江行好歹也是个武将,被这姿势一震,下意识后退格挡。
伴月却只是自然地理了一下头发,便放下手,面无表情地看向别处。
林怀锦这才笑道:“将军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怕伴月会打你不成?”
霍江行顿觉尴尬,“我怎么会怕一个小小丫鬟!”
林怀锦笑意更深:“那就好。将军不必担心,伴月不常出手,便是出手,也只打背信弃义、猪狗不如的东西。”
霍江行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但他绝不能发作。
林怀锦并未说伴月会打他,若是先一步发了火,岂非承认自己背信弃义、猪狗不如?
是以,他愤懑地放下手,转移话题道:“废话少说!快把银子给我?”
“将军要银子做什么?”
“满盈肚子痛,怕是动了胎气,得赶紧请郎中来!”
一听这话,霍以致尖叫一声:“娘!”便飞一般冲出屋去。
霍老夫人也是神色大惊,一下子也顾不上刚才吃瘪的事,冲林怀锦说:“这可耽误不得,怀锦,你快去拿钱!”
林怀锦想到婚礼时聂满盈装肚子疼的样子,心中冷笑。
“真是奇了,聂妹妹肚子疼,将军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老妈子。”
她一字一顿道:“谁要请郎中,谁便出钱。”
听到这话,霍江行气得脸色铁青:“满盈肚子疼,还不都是你害的!”
“哦?我害的?那么敢问将军,我是如何害她了?是真得打了她板子,还是给她下了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