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徐阳”就一定是个人名?
它也能是地名、客栈名,甚至是一座桥,一间道观。
仿佛有清泉洗濯焦躁的灵魂,陆埕豁然开朗。
他猛一下站起身,目光明亮,低声喃喃,“是我想窄了。”
萧婧华被他吓了一跳,接着便见陆埕郑重地对她行了一礼。
身姿挺拔似松,青衫如竹,眉眼如玉莹润,光华璀璨。他的骨相极佳,有阴影打在鼻梁两侧,好似蝶落鼻端。
骨貌淑清,如圭如璋。
他微躬身,墨发从肩上垂落半空,轻轻摇曳,似与风同行。
“多谢郡主。”
“不、不客气。”
不对啊,她做什么了陆埕要谢她?
不过看着陆埕疏朗的神色,萧婧华心里甜得好似涌进了花蜜。
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帮到陆埕,她就很开心了。
见陆埕心情不错,萧婧华试探性开口,“经书抄完了,可以随我……”去后山赏花吗?
“大人。”
话说到半截,孟年疾步而至。他应是一路跑来的,额头上布了层薄汗,喘了口气便急匆匆道:“张骏昨夜死于狱中。”
萧婧华不知张骏是何人,她只看见陆埕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刹那变了。
若说方才是雪后初阳,此刻便似腊月寒冬,风雪欲来。
“陆埕……”
萧婧华伸手。
她想说,即便再重要的事,路上也该慢些、稳当些。
她想说,你不和我告别吗?
不与我说一声吗?
青衫自她白皙柔嫩的掌中擦过,留下一缕微凉。
她握了满手的风。
而那人已匆匆离去,几乎是眨眼间便消失在她眼中。
萧婧华缓慢垂首,怔忪看着空空如也的指尖。
他又一次,把她丢下了。
……
“郡主。”
身后箬竹状似若无其事,柔声道:“奴婢陪您抄书吧。抄完了,明日好给王妃烧去。”
萧婧华僵硬地转过身,低声道:“好。”
她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再有意识时,石桌上的宣纸已写了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