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楚照很顺从地将手滑落下来,落在软垫上面,“告诉我吧。”
卫云舟微微偏过头,像是为了错开她脸颊的摩擦,贴得有些燥热,“因为不想吃。”
楚照眸色微微一暗,“怎么不想吃?”
指腹重又转挪过腰间,带起一阵酥麻痒感。
“因为这几天食欲不好,”卫云舟竟然就着势头,随意将头往楚照的怀中一靠,“可能明天会好一点,但是今天确实不想吃了。”
声音慵懒得像只猫儿,如今她好像已经卸去了自己全部的利爪。
难得见她这么主动,楚照顿时笑逐颜开,她摆弄着她散乱的乌发——卫云舟如今哪里都去不了,这头发大多时候随性得很。
“明天会好一点?”楚照若有所思,一边将另一只手覆上卫云舟的手,仍旧如羊脂玉一般嫩滑的手,“那明天我陪你吧,怎么样?”
卫云舟好奇地仰头:“你不忙了?”
“不忙,”楚照发出轻笑,撬开卫云舟的手,长指在她的手心划着圈,“公主殿下还真是在哪里都关心国事。”
卫云舟也笑了,忽而抵住腰间的手便有了用力,将她托起。
唇瓣相贴,又落尽一个绵长的深吻。只不过卫云舟从来不主动,她只是被动地启唇,被动地承受,偶尔溢出几声微喘,便再无其他。
和仇人呆在一起,还要曲意逢迎,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楚照从来没有解释,卫云舟也不需要解释。
寄人篱下的质子一旦得势,便要向从前的屈辱报复,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卫云舟难以接受的是她被设计构陷。
正当敌军兵临城下,她同朝臣联络要与之决死的时候,年轻的新皇,她的兄长,已经打起了她的主意。
哪怕是最高贵的公主也没有办法,险境当头,作为“战利品”好像是她最大的价值。
于是乎,她就这样被出卖了。
一人离去,换来千军万马驻足。
她心中自然有恨,好在那家伙也没活多久,不过停战半年功夫,大雍军队再度进攻。卫云舟甚至还从举荷那里听说了,梁帝让她给楚照说说情。
说情?怎么可能说情?她巴不得他死掉才好。
于是在某个寂静旖旎的夜晚,她将唇瓣压在楚照的耳侧,决定下背叛者的命运:“陛下难道能容忍曾经欺侮过自己的人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否则她也不会将她囚在这里。
苦等一个永无可能的结局,她不可能和她再有什么。无非是年轻气盛的帝王,任性囚禁一国公主。
她灭了她的国家,这便是横亘在二人之间的血海深仇。
但颇让人觉得有兴味的是,这个国家在被消灭之前,还曾利用背叛她,但于事无补。
昨日她听此消息,除却应有的悲伤之外,内心居然也诡异地生出了几分得胜的快感。
大梁彻底被收拾的消息,如今还未彻底传来。至少在楚照看来,卫云舟应当还不知道。
她便要利用她的不知道。
“以前养成的习惯罢了,”卫云舟倦怠地开口,这次她颇为主动地反手握住了楚照的手,扬头看向楚照的下颌,几成气音,“今晚你要在这里歇息么?”
鹿眼清灵,如今和雪颊上的绯色一起,潋滟着光华。
楚照又就着势低头吻下,十指交缠,她闷声:“你要是留我,我便留下。”
“说得好像我好像经常赶你走。”卫云舟蹙眉,但转瞬间便被指腹抚上,按平。
楚照收回手,语带喜悦:“可别皱眉了。”
她今日过来,本来便是为了告诉卫云舟这事——大梁如今已经彻底不复存在,灰飞烟灭。
但听见卫云舟打算留住她,楚照的话便憋了回去,不知为何,她不想说了。
不想破坏卫云舟的好心情,她难得留她一次。
只不过楚照心下仍旧生起疑惑,这些疑惑终于在她解衣将那令牌置于几案上时落实。
她清楚地看见卫云舟去瞧了那令牌,不过瞬息,但楚照已经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