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被压到了侯府的正厅,全身被捆了个严实,虎彪像扔死狗一样,把他摔到了地上。“啪”一声巨响。随之紧紧而来的,是大夫人尖锐的声音:“大胆容黎,你到我们侯府,究竟有何目的?”容黎转了转捆在身后的手腕,片刻后坐直了身子。他咳嗽几声,再抬眼时,眼睛有些红。他看到,前方高座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大夫人,另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宣平候容澜。容澜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家中谁都怕他。容黎又朝四周看了几眼。周围坐着的,全是容家的宗亲。气氛压抑又无声。大夫人偷偷看了一眼容澜,见他没开口的意思,于是便自己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她说完后,拿起桌上的东西,直直砸到了容黎身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砸到他身后之后并不怎么疼,容黎低头一看,是一只死去的信鸽。信鸽小小的脑袋被一把利箭穿透,身子已经凉了有一段时间了。“你说,你把这信绑到信鸽腿上是要干什么,造反不成?”还真是要造反。把你们效忠的朝廷推了。大夫人早就派人监视他,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从而告诉老爷把他赶出去,现在终于发现他偷偷给人传信,信的外皮上还写着一个大大的“容黎书”。就知道他回到侯府不安好心。虽然大夫人拿到信没有办法打开,但只要外皮上的几个字就可给他定罪。给他认祖归宗时,她就告诉他既然来到侯府,便要与北方那些人一刀两断,再也不许他与他们联系,就连提都不能提。可现在他竟然还敢给外人写信。他在盛京之中,没人在意他,容黎也定没有要写信的必要。所以他写信,定是写给他以前在北方的那些军营兄弟们的。只要在这里定罪,他就会被赶出侯府。大夫人越想越开心,当即就派虎彪将鸽子打下来,取出鸽子腿上的信。恰好今日容家宗亲们都在,大夫人便将他们都召集过来,让他们知晓认回来的四子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也免得被人落下她故意欺负小辈的闲话。更何况,今日等着他的,又岂止是只有信这一件事。“当初是你自己按的手印,说与北方那些人毫无关系,也再不联系,怎么,这才过了几日就忘了?”大夫人咄咄逼人的说着。容澜也抬眼看向他,脸色谈不上有多好。“我没忘。”容黎说道。“没忘?没忘你怎么还给人传信,是不是觉得我们侯府家大业大,容不下你一个刚认回来的孩子?”后者不卑不亢,继续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更加尖锐的声音响起:“没有这个意思?你都做出来了还说没有这个意思。”大夫人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捂着心口,落泪极快,对着周围的宗亲们哭诉道:“诸位叔伯也都看见了,不是妾身不管这孩子,而是这孩子死性不改,非得让妾身一直操心他。”三少爷容铭很上道,配合着大夫人的表演,满脸痛心地走到大夫人后面给她捏肩捶背。“母亲,我以为四弟幼时丢失,好不容易认祖归宗,便想着我们尽力补偿着他,没想到他还是不知足,四弟你告诉三哥,是不是三哥把这嫡子的身份让给你,你才觉得是我们侯府重视你呢?”宗亲们为了培养容铭当下代侯爷花费了大力气,虽然他能力差了一点,但好歹也是侯府嫡子,宗亲们又怎会甘心他拱手将嫡子之位让人。于是纷纷开口指责。“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侯府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是吗?”“我们大家都好心好意的待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侯爷的孩子……”“既然你那么依恋北方,干脆回去吧……”大家乱哄哄说着,容澜也皱眉看着容黎。骂的正尽兴时,一名身穿布衣的女子突然跑了进来,直接跪在地上。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没等其他人问她是谁,女子就指着容黎大声喊道:“容黎你个负心汉,攀上了侯府的高枝,就抛弃了你的糟糠之妻!”空气突然安静几秒。随后烟花一样炸开。容黎在外面还有糟糠之妻?他被认回来时为何从未提过?容家的宗亲们,包括容澜面上也显现出了怒气。没想到他们的儿子竟然是这样的人!只有坐在上面的大夫人,隐秘地露出一丝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