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巾帕看起来,着实有些眼熟。
旁边探过去一只长臂,拿着巾帕递到她面前,“当时你落下的。”
“如今,算是物归原主。”
四年前,签下和离书之后,沈攸没有半分犹豫,叫着绿萝和紫藤收拾了东西,马上离开。
许是走得急,落下了一些并不重要的细小物件。
比如她的手帕,她的梳篦,还有她的木簪。。。
这梨黄色的巾帕是沈攸嫁给他时,从承德侯府带过去的,用的是上乘的料子,光滑柔腻。
如今被男人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手抓握在掌心里,粗糙与柔滑,对比强烈。
沈攸移开眼,不再看,也没有伸手接。
冷声道,“巾帕我不要了,劳烦镇国公扔了吧。”
在南边的两年,那一方院子之中到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她记不清自己带走了多少东西,也记不得落下了多少东西。
今日有巾帕,明日或许就有梳篦,后日就可能还有别的。
她不想同褚骁有过多牵扯。
除了香囊,其他的都不重要。
更何况,四年的时间,巾帕她不知置办了多少条新的。
没必要心心念念他手里的这一条。
两人之间又是难言的沉默,直至有脚步声响起。
是蔺谷从里屋出来,看到沈攸时,眼底有几分诧异。
“沈大姑娘来了?”
随后视线在褚骁和沈攸之间来回,随口问了句,“二位认识?”
沈攸转过身,看向面前蓄着花白胡须、慈眉善目的老人,微微颔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温声道,“打扰蔺大夫了。”
“之前问您开的药,赵嬷嬷已经喝完,不过嬷嬷还未好彻底,想再来问您开些药。”
蔺谷乐呵呵笑着,“姑娘对嬷嬷可真好。”
“那药方以温补为主,确实会慢些,今日再开些回去,按时服用便能好。”
“多谢蔺大夫,”沈攸唇角勾了勾,笑意柔和。
“沈大姑娘稍等,待老夫将药方找出来。”
说罢,他在一旁置物架上翻找,没一会儿就找到药方。
“这张就是了,沈大姑娘拿着药方找堂里伙计抓药便可。”
“多谢蔺大夫,”沈攸接过药方,朝他微微颔首,直接转身离开。
没有再多看褚骁一眼。
姑娘裙摆微扬,拂过夏风,在空气中散出淡淡的桂花香。
在她身后,男人如鹰隼般的黑眸紧紧注视着她的背影,眸底情绪晦暗不明。
直至,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廊道上。
他收回视线,耳边响起蔺谷跳脚的声音。
“国公爷!我说了多少回,伤口不能这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