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宁王木弘珏推开房门跨步走出。
景州州牧在驿站等候多时,她蹭到宁王身边,佝偻着身子参拜:“见过宁王殿下。”
“嗯,走吧。”
“殿下的亲卫们呢?”李州牧朝木弘珏身后左瞧右瞧没见着别的人影,试探着问道。
“她们跟随本王星夜奔来景州,一路人疲马乏,本王准她们今日休息。”
“早听说殿下爱兵如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殿下之贤德,实在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臣仰之弥高……”
“停。”
眼见李州牧大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之态,木弘珏开口打断她的拍马屁。
“休要耽误时间,李州牧,带路。”
“是,是,殿下说的是,殿下随臣来。”李州牧站在宁王右侧后方不远不近处指路。
木弘珏低头整理劲装袖口,没有过多言语大步往前走。
“殿下不愧是军旅出身的人,行事就是干净利落,实在是让臣叹服……”
李州牧紧随其后,正要再针对宁王殿下的美德进行一场才华洋溢的输出,让宁王殿下冷眼那么一瞥,又很快闭上了嘴巴。
她谄媚一笑,五指瘫着往前伸指明方向:“殿下请往这边来。”
“李州牧,走这儿。”
到了拐角木弘珏却没照着州牧给的方向走,而是停在交叉口靠近左侧的位置淡淡看向李州牧,她挑眉:“本王不喜马车,憋得慌,更喜欢骑马,方便些,李州牧可会骑马?”
“会的会的,君子六艺臣虽不精,但还是略懂一些的。”李州牧点头哈腰跟上前去,“臣也觉着马车憋闷得紧,还是骑马畅快些。”
“精通六艺者寡,能懂已是足够。”
木弘珏面无表情看着李州牧,脸颊边的刀疤让她的面容更为瘆人,李州牧讨好一笑。
“殿下说的是,殿下常年守边,作风利落不说,看待事物也是如此通透,真真是文武双全,武能上马安天下,文能……”
“不比大人能思善辩。”
木弘珏往马厩走去,李州牧忙不迭跟上前去。
二人一同到达马厩,木弘珏直奔自己的坐骑翻身而上。
红鬃烈马仰头嘶鸣,前蹄后仰再往前狠狠一砸,李州牧正好站在烈马跟前,让马这一番动作加上粗重的喘气给吓得一个激灵,腾腾腾后退着摔倒在地上。
“哎哟!”
“大人没事吧?”烈马仍在粗喘着,木弘珏连忙下马按住李州牧的肩膀将她扶起来,“抱歉,本王的小黑认生又爱玩儿,最喜欢吓唬生人,这是它在喜欢大人呢,希望大人不要怪罪。”
“不会不会,这马……”李州牧看着眼前名叫小黑的红色马匹,表情难得扭曲了一瞬,“这马不愧是战马,长鸣尖锐,踏步有力,血性十足啊,果然宠肖主人,竟似殿下一般威严……”
“李大人过奖了。”
“哪里哪里。”李州牧知道自己又多话了,她抬手擦擦额头让马吓出来的汗,旋即感觉脸颊一片粘腻。
木弘珏在扶起李州牧之后便松开其肩膀,缓慢地后退。
要不然她全程与李州牧肢体接触少呢。
李州牧放下自己的手,看向掌心,掌心站着一些非泥非土的玩意儿。
棕黄的,棕绿的,热乎的,湿润的,入鼻让人欲呕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