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言低声闷笑:“难怪前些时日岚裳要把它送给孤,孤应当没想偏?”
岚裳脸颊通红。
“好乖。”木婉言抚摸着岚裳的脸,重重在他鼻侧小痣处徘徊。
想送定情信物却是偷偷的不敢说明白,她戴了又送回去后泪花都在眼睛里打转又强行憋回去。
让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出的故事和她让人查的分毫不差,没有半点隐瞒。
还是有一些隐瞒的。
木婉言盯着那颗痣。
岚裳,怎么没有告诉孤,你那个未婚妻主便是孤的二皇姐呢?
难怪几年前二皇姐趁着母皇闭关不外出的时候突然在诵经堂外长跪不起,难怪这几年来二皇姐对她的敌意越来越重。
当今圣上勤勉,却又不勤勉。
皇帝哪怕是休沐日也会早起批阅奏折,不批改完绝对不会停歇。
同时皇帝每年都会有两个月闭关不出,美名其曰沟通天地灵气、敬拜神明,大桓国地处东方,属向木,正对应一年的一、二月。
八年前的二月,征远侯牺牲的消息快速传入京都,左相代理朝政,这事儿便轻飘飘抬起放下,一点波澜也没有。
不久后,刚从边关赶回来的二皇子盔甲还没有卸下便匆匆前往皇帝所在的诵经堂跪下请见陛下,然而陛下拜神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打扰。
这件事以二皇子跪了三天三夜后倒下而告终,听说二皇子醒来后全京都找着什么人。
此后二皇子性情变得越发莫测,她不再前往边关,开始步入朝堂搅弄风云。
不出一年,左相倒台。
木婉言也越发明显感觉到二皇子对自己的敌意。
这下倒是说得通了。
诵经堂内的陛下没有人能够求得出来,除了生下来便有储君之位受尽帝王宠爱的太子殿下。
二皇子的恨日积月累,在月前达到顶峰。
因为她看见了木婉言手上戴的镯子。
那是岚裳这个清寒月下影般的孤高美人眼尾洇晕上羞意的泪,耳根子红得都快要滴血了,羞赧着送上的,内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字样的镯子。
这手镯,属于木弘瑜满京城寻了数月不曾找到、以为早早逝去的未婚婿。
是岚裳幼时母父便为他准备的嫁妆。
是岚裳幼时便常常佩戴手上不离身的首饰。
是二皇子木弘瑜一眼便认出来的,那个如无意外会成为她未婚婿的男子的所有物。
从小和征远侯府来往,最后一次上战场前的少年找上征远侯,抿着唇,纠结半晌,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通红着脸说此次下了战场会为征远侯府家独男上门提亲。
却不想此后便是阴阳相隔。
眼见岚裳睡着木婉言才最后碰了碰他殷红的眼尾,离开了虹霓院。
“尹凌,做好明日迎客的准备。”
太子殿下腿断后修养了几天,也该见见一直想探病的皇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