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杜小雨在她心里就多了层不受拘束的印象,没想到她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更糟的是,从旁边人们的讨论中,姜婵得知,杜家不会再让她这么闹下去,或许早就给她定好了未来的夫婿。
这让把享受爱情当作毕生需求的杜小雨怎么能受到了,怪不得如此珠光宝气的氛围里,她还闪着泪光。
见姜婵一下子有些消沉,虞栀开她玩笑:“你要是不愿意以后家里给你安排,就趁早选一个合适的,心一横,直接生米煮成熟饭,难不成你爸还能把你怎么样?”
要是杜小雨能果决一点,也不会在家里人棒打鸳鸯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杜小雨这些年兜兜转转的,吃了不少苦头,虞栀也一样,所以有心提点一下年纪最小的妹妹。
周围人哄笑起来:“小婵才多大,这话不合适,不合适。”
“这话你也敢说,也不怕姜叔叔知道了找你算账。”
“还有沈二叔呢,你们别忘了,小时候沈二叔把小婵看得跟什么似的,谁敢动她一手指头。”
这一行人里,没有恋爱经历的人不多,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有过几段感情。
宋谨文站在远处,闻言不由一笑,看见人群里为情所困的男男女女,还有坐在一旁懵懵懂懂的姜婵,深感无趣,把手上的酒杯搁置一旁,起身离开。
“我小叔怎么不见了?”宋乔南睁着一双迷蒙的眼四处看。
“谨文叔你还不了解吗,小辈们的聚会,他有空就来露个面,没空的话人不到,礼到了就行了。”
“怎么还惦记我小叔的口袋啊。”
酒过三巡,祝福的话说来说去,也不见杜小雨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脸来,倒是借着酒劲袒露出几分不愿见人的伤感来。
大家也被她神伤的表情感染,各自开始说起爱来爱去,爱个没完,又没个结果的经历。怪不得谨文叔那么早就离开,原来他早就看到了现在无趣的场面,姜婵忍不住腹诽。
一行人阵地转移到后院的花园里,都等着看准备好的烟花。
基于上次酒醉的缘故,姜婵今夜喝得克制,但还是低估了那杯龙舌兰的份量,此刻脚下的步子已有些虚浮。
不知怎的,她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院外,毫无顾忌地坐在花坛边缘,院子里嘈杂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笑声。
她打了个喷嚏,一件带着体温的西服落在她裸露的肩头上,喝了酒的脑袋很沉重,她抬不起来,只能看见男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银白的月光下,有风吹过,金黄的桂花散落在身上,沈平仲屈膝蹲下来,姜婵看清来人:“阿仲叔。”
“怎么又喝醉了?”
他嗓音低沉,姜婵沉重的头开始东倒西歪,差点一头栽下去,沈平仲只好伸出手,扶住她左右摇晃的脑袋。
手上的温度比西装上更温暖,姜婵不自觉地去蹭,脸颊上陌生的触感酥酥麻麻,她抬起比头更重的眼皮,在绚丽的烟花绽放的那一刻,身体脱力般倒下去。
她醉了。
一觉醒来,姜婵浑身痛得要命。
即便是量身定制的尺码,腰上还是被裙子勒出几道痕迹,她看着椅子上那条流光溢彩的紫色长裙,在白日里也未它失去应有的美丽,美中不足即是肩膀上的蝴蝶结掉了,被搁在一边,孤零零的。
只可惜这裙子又重又勒,这类风格她此生有此一次经历就够。
迷糊地坐起来,姜婵才开始打量这间陌生的卧室。
屋内陈设的风格内敛低调,颜色以木头的本色和棕灰色为主,几件家具倒是很能彰显屋主的品味,但若是章尧在这儿,定要以冷淡一词概括。
想到章尧,自己昨晚一夜未归,只怕她要着急上火,赶紧打开手机,却没看见她的信息,只觉得奇怪。
换上床边叠得整齐的衣服,姜婵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郝管家正忙着布菜,听见楼上的声音,略带歉意:“小姐,吵到您了吗?”
“没有。”姜婵扶着梯子走下来,坐到郝管家拉开的椅子上,乖觉地吃着饭。
“家里就您和厨师吗?”刚刚那端着盘子的中年女人应该是这里的厨师。
郝管家立侍一旁:“另有保镖四人在院外,一位司机、两位打扫卫生的阿姨是不住家的,这里只有沈先生一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