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放弃了,“秦道川,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我。”睡至半夜,又梦到秦道川穿着入殓时的大红衣衫站在床前,一脸地哀怨。若舒因为白天的怨气冲他喊道:“你还来寻我做什么?!”说完竟然醒了。黑漆漆的房中除了自己哪还有半个人在,“是你自己不要的,怨不得我。”若舒自顾自地说道。第二日清早,就吩咐卢四爷派人送她回青州。马车还未套好,京中的其他两个掌柜卢五爷和卢六爷就寻了来,坚持要若舒去他们的店铺转转,还说反正已经来了京城,不如好好逛逛。若舒哪有这样的心情,现在的京城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记忆里三位京中的掌柜做事十分妥帖,帐目都非常清晰。推说自己疲累,哪也不想去。可在三位掌柜的看来,少东家既然离家出走,必定是卢夫人的骤然过世使她受了刺激,再加上若舒对诸事皆不感兴趣的样子,更令他们笃定如此。卢四爷说道:“少东家,套马车还要一会,不如让两位掌柜的陪你去吃个早点。”卢五爷立马接上,“少东家,我知道有一家天香楼,点心可好吃了。”卢六爷也随声附和着,若舒见他们将自己当小孩儿般哄着,哭笑不得,只得应允。从天香楼出来,大家行在路上,突然有人出声喊道:“小兄弟,小兄弟。”若舒随着卢四爷他们的眼光一同看了过去,发现正是秦南在呼喊自己,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男装,十分懊恼没有依卢四爷所言,在他店铺里选了女装换上。与他一起的,还有其余四人。卢四爷默默与另外两位掌柜交换了下眼色,这不就是少东家未来的夫婿么?若舒无奈地上前,未等秦南再开口,直接说道:“昨日多谢了。”说完就想转身离开。五个人一脸愕然,秦东开口道:“小兄弟,久候不至,你的马我昨日牵回国公府了,不知何时去取?”若舒回了他个莫名其妙的表情,“为何不放在铁匠铺?”其实若不是秦南叫她,她都将此事给忘了。四个人都看向了秦东,这事只他最清楚,马也是他牵回的。秦东连嘴都不敢张了,铁匠问他要工钱,他想也没想就付了,久侯不至人来,他就牵着马回了,确实从没想过可以将马留在铁匠铺,自己闪身走人。秦道川开口道:“我这位兄弟做事向来稳妥,况且马儿也不是寻常之物,若丢了或损了,都不好。你留个姓名,无论何时去国公府西府去取就是。”若舒抬头仰望秦道川,年轻俊俏的面容,只是比她记忆里要黑上许多。可惜此时的她,既不想自报家门,又不想让他们送马来店铺,留下假名吧,店铺里的人去取终究是个麻烦事。“且留在你们那吧,我何时得空了自会去取。”说完若舒就准备转身离开,想着退亲以后,再派人去取,想必堂堂国公府不会因此昧了自己的马。五个人瞠目结舌,连喊住她都忘了。三位掌柜的见少东家与未来夫婿十分熟络,顿时明白了会在京城见到她的缘故,趁着若舒走到他们前面的时候,三个人远远地朝着秦道川殷勤地拱手。秦道川倒是知道他们是与少年走在一起的,却弄不明白,明明有随从,为何这样奇怪?“真是奇怪,莫不是钱多得出奇,或者没人养马?”秦南嘟哝了一句。秦道川说道:“事出反常必为妖,秦北,跟着他。”哪知若舒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径直走到秦道川跟前,抬头说道:“我叫卢若舒。”番外(三)她站得极近,话出口后,最先做出反应的居然是秦道川的马,感觉到马的前蹄很快就要踢向若舒,秦道川不敢再拉马绳,免得马儿爆起。只得翻身下马,硬生生将马逼退两步,离若舒这个生人远些。因为下马后无意间背向了若舒,再一次惹恼了她,“原本打算回青州才退亲的,现在看来,不必如此麻烦,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办了吧。”若舒刚才和现在的话都说得清晰无比,在场的五人也听得清楚明白。刚安顿好马的秦道川回头看向了她,却是一脸的愕然。“寻个地方,你写封退亲文书,你我二人签字画押。我回到青州,自会让人将订亲的文书送回,你也如此即可。”若舒的话紧锣密鼓,一句接着一句。秦道川沉默了一会,“婚姻大事,既是长辈做主,岂可任意为之。”言语间分明有指责若舒不懂礼数之意。若舒干脆说道:“我外祖母已经故去了,现在我的事,我说了算。”秦道川听了,虽然露出震惊之色,倒是没有犹豫,“兹事体大,待我禀过祖母,再行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