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时紧皱眉头,“怎么个不好法?”“夫人可是情绪不稳,时常忧虑焦躁?”府医没有回答晏清时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他想了想母亲最近的情况,和刚刚侍女所说的内容,基本上是如此。于是问道:“正如你所说,可是什么病症?”大夫捋着自己的胡子道:“悲伤肺,怒伤肝,思虑伤脾,夫人每日情绪不稳,已经影响到脾胃,而且夫人真气不足,气血循行缓慢,脉搏虚细沉滞,常有气滞血瘀之症。”“可有医治之法?”大夫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晏清时听得眉头越皱越紧。“有是有,只是夫人的病症,光靠药物是不能调理好的,夫人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晏清时一瞬间陷入沉默,半晌才道:“大夫,你先开方子。”府医应声离去。“彩珠,”晏清时唤道,“你派个可靠的人去抓药,抓回来后亲自去煎,不要假手于人。”“是,二公子,奴婢知道了。”彩珠敛衽行礼。晏清时短暂的停顿后,还是说道:“夫人问起,你就这一切是大哥做的,不要提我的名字。”“对了,叮嘱好院内的人,让她们别说漏嘴。”彩珠有些惊讶的看着二公子,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夫人知道。但主子的事,不是她一个奴婢能够过问的。“是,二公子。奴婢知道了。”晏清时从福寿堂出来,正好碰见了晏清宁。兄弟俩已经许久,没有认真的说过话了。晏清宁看着他从母亲的院子出来,忍不住问道:“二郎去看母亲了?”“嗯。”晏清时点点头,“大哥,我们去前边亭子坐坐。”晏清宁没有阻止,他也正好有些话要和二弟说。这是一座六角亭,背面靠着湖水,两边种植了不少花木,大多是牡丹、海棠之类的,正面有一条鹅卵石小道,可以容纳下两个人并肩行走。天色还有最后一点亮光,清风在湖面上掠过,像是惊扰了沉睡的美人,一圈圈碧波在湖面上荡漾开来。沉默一点一点蔓延,两人盯着湖面的水纹,谁也再没有开口。片刻,还是晏清时率先道:“大哥平日多陪陪母亲。”“你为什么不去?”晏清宁目光犀利地看着他。晏清时淡淡一笑,“我以为大哥知道呢。”“知道什么?”他不依不饶,好像非要让晏清时说出点什么。晏清时静静看着他,双眸如点漆,一时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母亲并不喜我,我去了,母亲不会高兴的,或许病情还会加重。”他说的这样坦荡,一丝羞愧涌上晏清宁的心头。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刚刚晏清时说的话。“你说,母亲生病了?”“是,大夫说是心病,我没法子,还要劳烦兄长多去陪陪母亲。”他双手藏在袖子中,神情带着复杂。“大哥去了别告诉母亲是我找的大夫,便说是你找的吧。”晏清时声线带着暗哑,目光略过他,静静瞧着激荡的湖面。看着他这副样子,晏清宁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他本来有一肚子的埋怨,埋怨他不体谅母亲,埋怨次次都是因为他,才让母亲受到父亲的责难。虽然母亲说话有点偏激,但毕竟是长辈,凡事孝为先,作为后辈理应体谅父母才是。可看着二弟神色悲伤的样子,他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也许二弟也有他的难处吧。这样想着晏清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去看看母亲,你回去吧,我看今日公主脸色不好,你回去多哄一哄,别和公主吵架。”“好,有劳大哥了。”晏清时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他走远,才转身离去。公主府内,姜初月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歪靠在软榻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缓缓飘落的桃花。元香和碧彤互相看看对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从西府回来,公主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不说话,也不笑。她们也不敢劝,公主的性子说一不二,谁也不敢违背。今日风大,吹得满树桃花,纷纷扬扬飘落,像是下了一场桃花雨。周氏的话像石头一样,沉在了她的心湖,她不禁问自己要不要和驸马圆房?这句话,从西府回来,她便反反复复的想,想了好几个时辰,也没有答案。可是不圆房,她又能拖多久?这世间女子的使命,好像就是嫁人,生子,她是公主又如何呢,一样改变不了。不,另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不能这样,不能将自己困于后宅之中,她不甘心。正思索间,一抹身影缓缓从桃花雨中走来。廊下的绢纱灯的影子照在他脸上,忽明忽灭。姜初月呆愣当场,那人停在她的窗外,没有进来,就那样隔着窗望着她。目光中是她看不懂的神色。那会儿在西府主屋的时候,他不发一言转身就走,她以为这人又要和他置气几天呢。,!她沉默着没有开口,等着他先开口。晏清时却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枝桃花递给她,口中还念念有词:“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姜初月疑惑地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接。她不信世间有这样好脾性的人,怎么说也是她疾言厉色,为难了他的母亲。至亲血脉,岂是她能比得过的。晏清时见她不接,故意露出哀伤的神色:“看来是晏某无德,既不能让母亲:()公主和驸马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