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一哽,一颗心沉入谷底,指甲扎入掌心皮肉,痛入骨髓。
殉葬……
如何曾想,他竟要将她推入这步田地!
云晏玩味地欣赏她落泪的模样,却没有半点怜惜,起身吩咐:“来啊,带她下去梳洗打扮。”
“我爹总归不想见着她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好生打扮了,叫她黄泉下好好儿伺候我爹去!”
“喏!”
管家三保带着好几个丫鬟婆子上来,一左一右拖了她便走。
春芽半点都没有反抗,她只是一路被拖行时,冷冷抬眼望向云晏。
旧事如烟水流涌,迷蒙了她的眼。
三年前,江南。
正是他斜倚画舫,偏头打量她们那一排待价而沽的扬州瘦马。他看过一遍,偏就用扇子远远指了她:
“就她吧。”
……明明是他将她拽入平阳侯府这摊浑水。可是当她遭难,他非但不救,竟还要变本加厉!
。
春芽被拖进内室。
丫鬟婆子鱼贯进来给她梳洗、上妆、换衣。都是一副冷脸,半个字都不与她说,仿佛她已经是个死人。
春芽寒了心,索性木偶一般任凭他们摆布。
装扮停当,门上一响。
春芽以为是家丁带着弓弦进门,来送她上路。可一抬眼,却见是云晏立在门口。
“都下去。我还有几句话,要叫她带给我爹。”
丫鬟婆子们赶忙躬身退下。
云晏不慌不忙回身关紧门扉。
春芽望着镜中画着浓妆的自己。呵,就连这妆,也都是死人妆呢。
“没想到三爷还亲自来送奴婢上路,奴婢真是荣幸之至。”
云晏轻哼一声,上前立在她身后,微微俯身,两手握住她纤细肩头,望向镜中的她。
“不想死,嗯?”
掌心按着她肩头狎昵地厮磨,语气满是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