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你疯了吗?把我关在里面做什么?挽灯呢?挽灯在哪?”他知道他心里的那道不安从哪来了。这阵法精妙,即能限制他的法力又不会伤害到他的根本,依孟婆的本事断画不出来,就连黑白无常也没有这个能力。整个冥界里,能画出这样阵法的人统共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挽灯。“是挽灯叫我在这里看着你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待会儿她就回来了,她回来了自然会给你解开。”孟婆无聊的在地上画起了圈圈。褚无渡却坐不住。“你快放我出来!挽灯她——”他想起挽灯同他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情急之下,竟然灵光一闪注意到了芈树案件背后的不寻常。芈树只是一只积攒了十世记忆的老鬼,魂魄又因跳下了轮回台受了很严重的伤,作为一个阴灵逃出冥界更没有了庇护修养之所,即便寻得了那般厉害的伏鬼阵法也没有能力真的施展开。所以他才会采用诱导勾引的方式吸引亡灵为他所用,叫他们为他取来寿元。可是郝春妮那个案件却不同,张华贵的手法一开始就是作乱人间!根本不取寿元!而今已经知道芈树犯下了后几起案子,那么按照芈树的情况需求来说他根本不需要搅得一方生灵天翻地覆。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人。再说修改阴阳簿。芈树纵然可以从孟婆那里知道可以通过修改阴阳簿的方式使生鬼避开黑白无常修炼成恶鬼,但他没有办法自由出入冥府半点痕迹都不留下。不是他,不是他,那会是谁?他的身体一阵□□,是刚食的恶鬼受到了感召还在暴燥不安。恶鬼,恶鬼!他知道是谁了!他被困在这里,便是挽灯准备独自对付这只本该囚在黑水里的恶鬼。是他不好,是他所食恶鬼太少,才导致黑水里的恶鬼积攒太多,酿成大祸。“你放我出去!我要去帮她!”孟婆头也不抬:“把你困在这里,限制住本源就是帮她,你别闹了,挺没劲的。”褚无渡气急:“休要胡言!你以为挽灯还能回来吗?十阎王消失,冥界动乱那两次挽灯就是牺牲了自己才换得了和平!她能有什么本事?便是驱使万鬼的鬼王印再厉害!她会难道那个人就不会吗?最多,最多就能战个平手,若是那人强召黑水恶鬼便是不敌。她这一去是存了和那人同归于尽的心思!你快放我出去!”孟婆其实都懂,还是执拗着不肯动。“我知道。她走之前我问她还能不能回来,她没有回答,只跟我说叫我护好你,护好冥界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存了死志的。我功力这般差,若不是因为她不能再护着冥界了她也不会将这差事托在我头上,可是我能怎么办呢?这个阵法好歹能为他们分担一部分,我若是放你出去,那个人的力量也会加强,你以为你和她加起来就能多胜几分吗?”褚无渡这厢还在攻击法阵,他着急忙慌的想找阵眼,破阵而出。“你以为她为什么叫你在这里守着我?是因为她不想叫我们两个人看着她死!我求求你了孟婆,从你出生开始我便没有求过你什么,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确实不喜欢你,挽灯为了修补你的魂魄留住你的亡魂硬生生拖着刚平定冥府魂飞魄散的身子为你强行聚魂,我对你是有怨的,可是我看着你从一个小不点长到现在心里的那点不快早便消失了,挽灯当你是她的女儿,我便也当你是亲女儿一样的爱你疼你。我求求你,你放我出去,我只是想跟着她,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去得。”孟婆还是坚定的摇头。褚无渡见到孟婆的态度不曾松动,也不再劝了。他的眼睛望向自己运起法门的手。“其实还有一种选择。”孟婆大惊失色:“你要做什么?”“我与那东西同根同源,我死了那东西自然就消失了。她要我活,我又何尝不想她活。是我想的太天真了,光和暗又怎么可能永存呢?冥界再好、再像人间也不是人间。若是没有我,她可以自由往来人间继续过她的逍遥日子,不必跟着我困在这冥界。从今往后——”孟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褚无渡劈起手刃,就要撕裂自己的魂灵——“不要!”一股金色的光挡住了褚无渡的动作,将他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你——”褚无渡吐出一口血来。来人正是芙姑。“生死祸福自有定数,痴人何须强求?平白废了她的一腔真心和半生成全。”孟婆还没从心惊胆寒中恢复过来,芙姑的手停在她的眼前:“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