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纸钱还没烧完,一股阴风吹过来直接把盆掀翻了。
这是不肯走的意思,陈爷子急了,要是不收钱,那就是要收命呐,既不是厉鬼,又怎么这样难对付?
陈爷子细细想了想,问陈鹤年:“告诉爷爷,她长什么样?”
陈鹤年又大胆看向那鬼,“她比爷爷你还高,有长头发,她站得好远,我看不见她的脸。”
那鬼什么也没做,也不怎么吓人,好奇怪,陈鹤年也觉得那鬼一直在看着自己,和胡胖子盯着他的感觉,他就是不会害怕。
陈爷子追问:“她身上穿了什么?有什么?”
“衣服上有白色的花。”
“上面穿的对不对?蓝色的,有白色的花?”陈爷子说。
“对。”陈鹤年点头:“爷爷,你怎么知道?”
陈爷子拍着大腿哎呦一声,就往屋里去。
“爷爷。”陈鹤年跟上去,“怎么了?”
“回你屋里去,晚上别出来,除非爷爷叫你,知道不?”陈爷子只是这样说。
陈鹤年待在里屋,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他爷爷没回屋,他自己按时爬上床。
这觉睡得不好,陈鹤年醒过来的时候头很疼,他是被爷爷叫醒的,窗户透过来白亮的光,他没听见公鸡打鸣,大概起得是比之前早的。
“小年,快过来,来帮爷爷的忙。”
陈鹤年揉了揉眼睛,听爷爷的语气有些急,赤着脚就跳下了床。
陈爷子在大屋子里等他,灯没点,陈鹤年眼前有些迷糊,问道:“爷爷,要我做什么?”
陈爷子对他说:“把那边的罐子搬过来,给你闷个鸡蛋吃。”
“就做这个?”
“快点搬过来,想不想吃了。”
陈鹤年点头:“想。”
他晚饭没吃饱,确实有些饿了,陈鹤年人立马钻进角落里,他双手抱住罐子肚往外拖,可不知怎么的,跟有人在对面和他抢似的,愣是拿不出来。
他一眨眼,突然冒出一双手,死死扣着了坛子,枯白的皮肤,黑色的指甲。
陈鹤年立即松开,他大喊:“爷爷,是白天的那个鬼!”
可这一回头,又将他吓了一跳。
那是他爷爷么?
陈鹤年瞪大了眼,他爷爷站在屋子里一动不动,黑漆漆的阴影里,笑眯眯的脸突然变成了胡胖子的毛脸,正阴森森地盯着他!
“乖孙子,快拿啊,快拿出来啊!”
那声音也全然变了,陈鹤年一时惊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大门边,手捏着门栓上。
大门已经挤开了一条小缝,有东西在拼命地往里挤,陈鹤年听见了爪子抓挠的声音,脏东西在大力撞击,一张毛脸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那是胡胖子的脸,露出一只眼睛,滴溜溜地打转。
现在是晚上,很黑。
陈鹤年被这突然的状况吓得摔在地上,如果不是那个鬼拦着他,他就把这门打开了,外面的黄皮子不得把他穿肠破肚,夺他命去?
“小年?”
陈鹤年扭头,看见他爷举着蜡烛到大屋子里来了,陈鹤年惊魂未定,第一眼时还有些戒备,只见他爷脸色一变,指着嘴,放轻了声音。
他把陈鹤年从地上捞了起来,说:“鞋都没穿,先去房里把鞋穿上。”
陈鹤年确定面前这个是他的真爷爷。
“怕不怕?”陈爷子说:“我之前在门口洒了鸡血和糯米,黄皮子进不来,才想骗你出去,没事咯,现在有爷爷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