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宴平看重的人,正是去年裴伴读在两浙道偶遇的人才陈文佳,凭借河东裴家的几分人情,将人送入鼎都暂住。姬宴平的意思是,只要这人对她的胃口,修书一封往兵部去,自然不愁她的武举名额。
裴伴读则是觉得行事低调为上,陈文佳本为庶民,家里是农民,在这个注重门
阿四完全忘记了自己去找姬宴平的真实目的,回丹阳阁的路上才想起习作没写完。幸好用膳时分柳娘没提起过习作的事,等阿四坐到桌案边,看见柳娘留下的评语,立刻明白自己的拖延早就被柳娘看透。
但这也没办法呀,她还是个孩子。
阿四依照柳娘的留书写完结尾,再誊抄一遍,前后不过一刻钟时间。她将完成的习作丢开,舒舒服服地去沐浴更衣睡觉。
清晨睡醒,阿四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而习作自有宫人帮着送到弘文馆谢大学士手中。
不用上学、习武的时候,阿四总能自觉醒来,自从要做的事情多了,她的睡眠也变得不足够。
柳娘照看阿四用完早膳,袖手问:“四娘今日打算去做什么?”
阿四正式入学后,丹阳阁的宫人不再以柳娘为首,而是以阿四的意愿为第一要务,从前是柳娘打理丹阳阁上下,今后是柳娘辅佐阿四学着做一个好主人。
为此,基本上每天柳娘都要问阿四一句,好安排阿四一整日的用度和行程。
阿四吃得九分饱,一手隔着厚实衣服摸着微微突起的小肉肚子,一手揉眼睛,试图驱赶困倦:“先去弘文馆吧,之后还得去校场和林师傅练一练……等看后面还有空余的时间我再想想去哪儿。”
“四娘忙忘了,今日休沐,尽可出门玩耍的。”柳娘叫来一盏消食茶放在阿四面前,取过小扇轻摇,直至滚烫的茶水变得温温热。
阿四捧起茶喝了两口,歪头想了一会儿。
不许出宫时,总觉得宫外什么都好,现在却很难找到合适的去处了。
太子和楚王一个赛一个的忙碌,姬宴平和新交的朋友聊得火热,天气冷热时姬若水都在温泉宫养病,玉照也不清闲,尤熙熙更是在边关未归。细细数过来,长大之后的人也没过得多舒服,全都有差事在身上。
阿四放下茶杯,问:“熙熙阿姊何时归来?姬难都嫁出去了,回鹘那头早就平息,熙熙阿姊却一直留在北境。”
柳娘说:“今年以内,尤将军都未必能回来。倒是闵大将军再过一两个月就回来了。”
“闵大将军啊……”阿四还记得闵明月,是极英武的人。
话说起来,最近阿四没见到过闵玄鸣,从前闵玄鸣总是与姬宴平形影不离的。
“鸣阿姊最近都在忙什么?我似乎都没见过她。”
柳娘无所不答:“闵娘子随尤将军一起去了北境,算起来确实有段时日了。闵大将军管束孩子严格,想来年里,闵娘子是要一直驻守北境的。”
“什么?”阿四震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直都没听见风声?”
柳娘就说:“尤将军走的轻便,并未张扬。旁的人即使知道,也不会宣之于口,对两人的去处都是心照不宣。”
阿四慢慢喝尽茶,细思前段日子的大小事,说:“我似乎是听谁说起过这件事的,但想不起来了。难怪三姊前段时间瞧着心情不好,她的伴读里大都外出去了,她肯定也想出门玩。”
阿四甚至有点怀疑,姬宴平是不是想拐跑陈文佳一起到北境去,不然很难解释她近来突然热衷与老将军们拉家常。姬宴平素来不羁,可不像是愿意搭理老妇老翁的人。
姬宴平的想法,柳娘不会轻易地开口去猜测。阿四只能靠自个儿去琢磨,她了漱口,换上外出的衣裳,决定先去闵玄鸣住的地方走走,说不定能听到点什么消息。要是不行,闵玄璧的住处也可以逛逛,到底是亲姊弟,就算闵玄璧一问三不知,他身边的人也总该有人知道吧?
显而易见的,阿四走了一道空。
闵玄鸣就近伺候的人一概都是卫国公府中带来的,主人一离开,她们自然也不能在宫中久留,要么跟着闵玄鸣往北境去了,要么都收拾包袱回卫国公府。
阿四在周围晃悠两圈,也只听到零星几句来往宫人对闵玄鸣友爱弟弟的感叹。
但凡是闵玄鸣得空的时候,她总要往承欢殿走一圈,探望闵玄璧。并且她每个月都要亲去太医署,请医师为闵玄璧看诊,确保病弱弟弟的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