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黎无奈,只好往四下看了看,确定周遭无人,她才一脸谨慎地再凑过去一点,在?竺宴耳边小小声地说:“是我,我是令黎啊。”
少女的嗓音轻轻的、软软的,浅淡甜糯的杏花香随着她说话,窜入少年的鼻间。
竺宴只觉胸口处有什么不?受控制地撞了撞,炙热的身?躯更加僵硬。他绷直着身?体,一脸冷漠地看向她:“灵力?天酒,你?想要灵力你?就好好修炼,给自己乱起什么名字?你?是想灵力想疯了吧。”
令黎:“……”
所以说,到底是谁给她起了这么个?没文化的名字啊!
但这不?是重点,眼下的重点显然是,竺宴不?记得她了。
她曾在?梳妆案上见到过自己写给他的那封求救信,虽然那封信本意不?是给他看的,但不?管怎么说,他最后看到了,那他但凡有记忆都该知道她的名字,不?至于反应如?此奇葩。
所以他这是没有记忆了,还是说,是她回到了他少年的时候?
但不?管怎么说,都要先离开这里。
他如?今走都走不?动?,令黎也不?管他好不?好意思了,就要伸手去抱他。虽然他有点重,但问题不?大,她已?经抱过一次了,有经验,不?会颠到他。
结果刚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他恨恨甩开:“我让你?走!”
少年的肌肤炙热滚烫,和?后世?冷得如?同冰块的竺宴截然不?同。
令黎打量着他。
入镜不?过短暂的时间,一个?人的体温和?眼神怎么可能相差这么大?
他不?是没有记忆了,他是回到了少年时候。不?,应该说,是他们?一起回到了他少年的时候。
无漾说,竺宴因为堕魔预言,生来灵脉便被封去一半,所以少年时过得十分辛苦。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出场就是一记绝杀。
令黎一阵无语,这个?燃犀镜到底在?干什么?说好的造个?美梦,结果造出个?噩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竺宴受伤太重,他的法器也跟着失灵。
眼下这个?烂摊子却?是只能她来收拾了。
看竺宴如?今如?此讨厌天酒的样子,想来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感情,令黎私以为,第一步应该是与他建立感情。
通常闲聊是最能拉近陌生人关系的,令黎沉默了一瞬,找了个?话题便开始:“你?的身?体都这么烫的吗?”
她刚好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因为后世?竺宴的身?体一直是冰冷的。除了早上刚醒来的时候会有一点暖意,但那应该是因为在?被窝里暖了一整夜的缘故。
但少年并?不?领情,讥诮道:“怎么?斳渊的身?体难道是凉的?”
斳渊是谁?令黎不?知道,但这不?重要。她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片刻后一脸笃定地答:“那倒也不?是,只是没你?这么烫。”
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太凉也不?会太烫吧。
竺宴听到她的回答,胸口处一阵气血翻涌,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她竟真的,真的碰过他的身?体!
令黎完全?想不?到他是被自己气吐血的,还以为他伤得多重,又想到他一向自爱,明瑟和?追露贸然碰他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她也不?敢去碰他,只能急得原地转圈圈:“你?这样不?配合不?行,还是让我先帮你?治伤吧,你?身?上的血一直在?流啊,你?都不?疼的吗?”
“你?懂什么叫疼?”竺宴如?受伤困兽,就要喊她滚,却?忽然察觉远处有人来了。
令黎也同时察觉到了,想到应该是知确带人回来,她也不?再废话,一把拉过竺宴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一条手抱住他的腰,另一条手穿过他的膝弯,就强行将?人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竺宴被她这个?举动?气得又要吐血了。
她怎能用抱女子的方式来抱他!
令黎却?只当他还在?忙着自爱,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如?此在?意贞洁?忍不?住皱眉提醒他:“今日之事虽然是追露理亏在?先,但你?先毁了她的脸又毁了她的命剑,还呼雷引电的,若是让旁人知晓了,她有神尊护着最多不?过责骂一番,而你?不?仅要让旁人平白看了笑话甚至落井下石,还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你?想好了,真要让别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