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邹雁斐顿时愣住,而另一边正在看戏的秦肃也忍不住笑了出声,调侃道:“错了,我可是五十两。”
“你别添乱成么!”却夏恨恨咬牙。
而邹雁斐怔怔看着却夏,“我知道了。。。。。。”
不是,你知道什么了啊?
却夏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她向来只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类话看作是戏言,却不料真遇上,竟是如此难以招架。
最重要的是,她并非男子啊!而且就算她身为男子,也不会因为救了人就非要人家以身相许,那成了什么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邹姑娘,我们还要赶路,你也早些回去吧。”
若是平时,听到这般清楚明白的逐客令,邹雁斐早便识趣离开了,但她看着却夏,竟是生不出离开的心,“恩公。。。。。。”想起却夏并不喜欢她唤恩公,邹雁斐一顿,“却公子是要去哪里呢?我们今日便要回洙洲,若是顺路,公子不妨与我们同行?”
却夏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话还未说出口,秦肃便站到了却夏身侧,单手摁着却夏的肩,向邹雁斐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可巧,我们也是往洙洲方向,即是如此,我们便谢过姑娘了。”
“不,不客气。”
二人租的牛车就这样被寄养在了客栈,却夏看着邹雁斐替他们付清了房费和寄养费,皱着眉杵了秦肃一肘,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问的自然是蹭上邹雁斐这趟顺路的商队。
秦肃看她一眼,默默揉着腹部,也放轻了声音,“既有好处为啥不占?莫非你还有银子?”
“可这根本!”
“却公子,我们走吧。”
却夏话未说完,便被邹雁斐打断,秦肃看她依旧一脸愤愤,也不由得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便领着人坐上了邹雁斐替他们准备的马车。
许是邹雁斐提前交代过,因此同行人虽对却夏二人好奇,但也没过多询问,只有那夜和邹雁斐搂在一起痛哭的女子上前来向却夏道了谢。
商队出发后,马车便只剩却夏和秦肃二人。
却夏有些坐立不安,但秦肃却是悠然自得,还阖上了眼准备休憩。
“你倒是自在。”
“唔,”秦肃打了个哈欠,“你也放松些,我们到了地方便走,那邹姑娘想来也不会硬抓你回去做压寨夫人的。”
“什么压寨夫人,”却夏猛地一顿,“你是说他们是。。。。。。?”
秦肃觑她一眼,笑道:“想什么呢,我的重点是‘夫人’。”
却夏忽然死死盯着他,而秦肃的视线也不闪不躲,笑意盈盈回望着她。
“你知道了。”
肯定的语句,不带任何感情。
秦肃施施然收回视线,“我又不是瞎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猜猜看?”
却夏懒得猜,但同时也有些气恼,“你既已知道,为何方才不替我解围?!”
秦肃难得语塞,索性不搭理她。
毕竟他才不会说想看乐子这种话,过于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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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家商队行进的速度比他们驱牛车要快多了,临近日落时,队伍已经到了源溪村附近,只需翻过这座山,便能入村了。
夜间赶路不安全,因此众人在原地扎营,堆了火堆出来。秦肃早早便下了马车去和众人搭话了,而却夏躲在马车上不肯出现,生怕又被邹雁斐抓着说些“大恩无以为报”“恩公”之类的话。
她真心招架不来这种场面,索性眼不见为净。
但邹雁斐似乎并没有看出来她的窘况,此时邹雁斐正站在帘子边上轻轻喊了一声却夏。
“却公子,我们炖了肉汤,可要来一碗?”
声音轻轻柔柔,让人听了都不忍心说重话。
却夏其实饿了,但她实在害怕面对邹雁斐,只能忍痛拒绝了肉汤,再敷衍了邹雁斐几句,见人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