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温稍越听越觉得云里雾里,干脆沉默不语。
反正这世子看上去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只会一些。时候不早,世子好生歇息。入京的路还很长。”
说完,裴昭转身走了出去。南荣祈也没有拦她,唯留一个温稍摸不着头脑。
夜风裹挟着逸泉宫中的梅香,吹的人两鬓发凉。
走到廊上的时候,正撞见崔珩过来。青年艳紫的官服在宫灯下流着绚丽的光。
他看到她,眉眼轻轻弯着:“裴小姐,被人扣押了,还这么开心。”
裴昭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脸上带笑,只好微微抿唇:“怎么会,我可担心今晚回不去了。”
几日不见,他比过去又苍白了一些,鬓角似被冷汗打湿,尽是疲倦。
“晚宴时殿下总是出去,是不舒服么。”
崔珩垂下眸。不知是何原因,近来数月,毒发后一次比一次刺骨,乃至时常有濒死之感。
见他不言,裴昭便道:“还是得想办法从太后那拿到解药。”
“明年二月初,就可以取出双生蛊了,本王不会拖累你的。”他说。
这话听着有些刺耳。
若是平常,裴昭肯定会懒得接下去,今日却道:“即便没有双生蛊,我也希望殿下身体康健。殿下似乎总是把我想得很自私。”
崔珩抬眸望回来,眼底浓黑,即便是清朗月色也无法照亮:“把人想得坏一些,便不至于让自己失望。不过,裴小姐和自私搭不上边。”
“殿下知道就好。”裴昭坦诚地接受了夸赞。
崔珩微微一笑:“很早就知道了。海东青那回,你非要救我的时候就知道。”
裴昭抬起眉:“非要?殿下还在责怪我多事?”见崔珩眼中含笑,又道,“早知我就告诉文宗真相,说你故意引海东青下来的了。”
崔珩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裴小姐,不会那时候就舍不得我去死吧?”
此人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又饮了酒。
“殿下看上去很喜欢万户春。”
崔珩垂眸片刻,低笑道:“没有很喜欢。但是不喝的话,会冷。”他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她,“但我问你这些,并不是酒的缘故。”
心跳加速,裴昭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背后满园的绿萼梅,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靡丽的夜色中,院子里的白梅花清亮,如同雪海。
春雪居的回忆,这时浮了上来,但心绪却大不相同。
裴昭刚要作答,崔珩忽地伸出手,露出一只温润的白玉镯子:“不想回答也没关系。裴小姐,还记得它么?”
“有些眼熟。”裴昭打量了片刻,“殿下当年似乎也送了我一只。不会它们是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