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放心,我就盯他两日。若到了京城,仍没抓住他的马脚,我就放过他。”沈长乐拗不过江辞安,只能一再叮嘱:“切记,多加小心。”江辞安颔首应下,当晚就搬去了树上住。沈长乐一个人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不时地问问白雉外边可有什么动静……可惜的是,陆明朝早察觉到有人在暗处监视。又探查到江辞安不在马车里,很快便意识到,盯着他的人是江辞安!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就连戚琼玉的邀约都推拒了!奈何长夜漫漫……一时两时他忍得住。一天两天这谁受得了?想到往日与表妹夜聊时,那软软糯糯的手感……他馋得直流口水,急得坐立难安。可偏偏监视他的人是江辞安!有皇上和公主做靠山,他又不能轻易动他!就算能动,他也未必打得过……等等!突然想到了什么,陆明朝眯了眯眼。不能动江辞安,他还不能动那个臭小子吗?思来想去,他将注意力放在了祝九行身上……沈长乐这边,刚有些昏昏欲睡,就听车外起了争执。她按揉着隐痛的额头,从榻上坐起来,询问守夜的白雉:“外面怎么了?”白雉观望片刻,俯身禀告。“回禀殿下,好像是护卫营帐那边起了争执。”“护卫营帐?”那不是陆明朝的管辖范畴?“陆明朝呢?”“回禀殿下,没有看到陆将军。”这个人,大半夜的不在岗,死了不成?“叫玄雀警告他们小声些,扰了皇叔养伤,绝不轻饶!”“是!”白雉领命,刚退出去,却又回转。“殿下,好像……驸马也在那边。”“辞安?”沈长乐听见江辞安也在,急忙整理仪容,下了床榻。披上厚厚的披风,又戴上大大的兜帽。只露住巴掌大白皙的小脸,方才下车。饶是如此,刺骨的寒风还是让她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向远处的营帐快走了几步。还不等走到光亮处,早有准备的陆明朝便迎了上来。乖觉告罪:“惊扰了殿下安眠,实在罪该万死……只是,江公子动怒,弟兄们不敢拦阻。”江公子动怒?又恶人先告状,将问题全都推到辞安的身上!当日威虎山,若非他先入为主,和皇兄说辞安的坏话,皇兄怎会提防他那么久?想到这里,她奶凶奶凶地瞪了他一眼,无声警告。大步进了营帐,将他甩在了身后。臭烘烘的营帐里,众人还在闹哄哄的争执,无人发现站在营帐门口的她。“公……”身后白雉就要高声通传,却被她抬手制止。她要先听听事情的因果:“……根本就是他不好,睡觉没个人样,放屁磨牙打呼噜,还不让人说了?”“就是啊,他长得那么壮,蔡蔡那么瘦弱,打他几下能疼到哪去?他竟然回手就把蔡蔡打得这么狠!简直是人性的泯灭!”“他是个土匪!你指望土匪有什么人性啊?”“唉……是啊,我真是搞不懂,上边为啥要带着个山匪呢?把我们护卫的层次都拉低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因为那个驸马就是……”听到这里,沈长乐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见他们就要编排江辞安,她淡淡瞥了白雉一眼。白雉会意,上前一步,怒喝道:“放肆!随意议论公主驸马,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全场肃静。鸦雀无声。随即在场护卫全部转过身来,跪地行叩拜大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闻声,人后眉头紧蹙,脸黑如墨的江辞安也看了过来。见瘦小的她身后站着似笑非笑的陆明朝时,也不管祝九行了,大步走到她身边。故意亲昵地揽着她,温声询问:“天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沈长乐抬起头。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一个小巧的下颌。见她这般可爱模样,江辞安的坏心情全都消散了。低笑着帮她理了理兜帽。随后,雪白的披风下,终于露出了一双关切的眸子。“可受伤了?”“我有那么弱?”他浅笑着反问,手上仍在帮她整理兜帽。看得身后的陆明朝一阵恨恶。阴毒地瞪了一眼还站在人后的祝九行。祝九行也不怂,挑衅般地朝他抬起了下巴。叫他愈加怨愤,恨得咬牙切齿。但他并未发作,反而阴森一笑。惺惺作态地向他作揖道歉:“今日之事,是护卫营的兄弟们不懂事了,作为他们的将领,我愿代他向您道歉。”这番操作,把耿直的祝九行都看懵了。沈长乐却看出他的意图——无非是在军中装装好人,一句话把自己拉到了护卫阵营;却把辞安和九行推到了所有护卫的对立面。她哂笑一声,端着肩膀上前一步。“陆将军是该道歉,但你,错不在此。”她娇娇软软的声音一开口……护卫营跪在地上的护卫们,尽都抖了一抖,身上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真好听啊……公主的声音真是好听!纷纷跪得更加恭敬,想听听她会怎么处置这件事,会不会心存偏袒。沈长乐摘下兜帽,睥睨着躬身行礼的陆明朝。“你身为此次出行的护卫主将,却玩忽职守,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解决争端。致使矛盾升级,争吵变为斗殴,甚至影响到了本宫休息,此乃一错。”她停顿片刻,欣赏着他逐渐变冷的表情。轻笑了一声,继续说下去:“护卫之间起了争执,你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折腰权贵,引发舆论,难以服众,此乃二错!陆明朝,你认不认?”她柔柔地逼问,气势却半分不减。陆明朝无话可说,只好跪地领罚:“公主殿下教训的极是,末将,认罚。”“认罚就好,那本宫就罚你……向护卫营所有护卫赔礼道歉!”:()公主重生后,把狠戾绑匪亲懵了